所謂日久生情,并不是一句假話,紫衣和莊夏朝朝暮暮相伴,衣食住行幾乎一體,相互之間的了解程度可想而知。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力量,時間讓人習慣,紫衣已經(jīng)習慣了招呼莊夏,更習慣了莊夏在身邊的安全感,兩人相持的日子。
依舊記得莊夏手把手教她練武,并肩走過日升起落。也忘不了兩人攜手走遍天涯,看過春夏秋冬。
她多么渴望,這樣的生活能一直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可兩人終究不是來自一個地方,終究要面對別離。
她不知她這個侍女在莊夏心中有多少地位,但,他就是她的全部。
當莊夏離去,或許她就又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時間過的更快,莊夏也放下了修煉,刻意在這短暫的時間里陪伴著紫衣,或許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一起逛街,一起走遍整個升城,一起看郊外的風景,一起看日升月落繁星滿天。
時光總是無情,九天時間匆匆而過,第十天,紫衣穿上了她最愛的紫色盛裝,給莊夏跳了一支舞,翩若驚鴻,如仙如靈。
莊夏從沒見過紫衣跳舞,可是今天他才知道,這位女子的舞姿是如此絕美而無雙。
緊接著,紫衣跪坐撫琴,,輕靈的歌喉吟出一個個美妙的音節(jié),琴若幽谷,聲若天音,訴說著一位少女對愛人的戀戀不舍。
不知覺,紫衣的淚珠滴落了下來,她抽泣著擦去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妝都花了三分。
莊夏望著,默默無言。
最難相負美人恩,其柔情似水,磨滅英雄鐵心。
但他,終究是要回去的,他實在是不甘困死這個世界,明明能望到絕頂?shù)娘L光,卻止步不前。
更重要的是,他的力量還不夠,他沒有能力帶她走,他從未如此渴望擁有力量,他若是真正的神靈,成帝為圣,或許揮手之間就能帶她走,許她千年萬年的絕美風華。
可惜……
不論什么原因,他終究選擇了辜負,辜負了一位女子。撇下她攀登自己遙望的巔峰。
當夜,莊夏獨自一人去了陳國都城,數(shù)天馬車路程他只需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跳過高墻,穿過重重守衛(wèi),沒有驚動一人的他來到了冶明面前。
正在批閱奏折的冶明嚇了一跳,才定下神來,畢竟莊夏行蹤神秘,來去自由。卻不知道他來干什么。
“冶明,我明天就要離開了,回到我來的地方去?!鼻f夏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什么。
“先生是要飛升仙界嗎?”冶明問道。
“算是吧,就在明天?!?br/> “那先生還會回來嗎?”冶明很想知道。
“或許吧,但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笨缭絻蓚€世界的旅程太過遙遠,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有這個能力,能再次回來。
這個世界值得他掛念的,也只有紫衣了。
“我來著,一是和你告別,而是有事讓你幫忙?!鼻f夏沒事當然不會走幾百里路來這里。
“先生請吩咐?!彼溃f夏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既然讓他幫忙,自然不會讓他白干,客況是他專門吩咐的事情。
莊夏看著冶明:“我走后,升城就留給紫衣了,我的伯爵之位也由她繼承。你,能辦到嗎?”
冶明皺皺眉,這個時期的女子地位是不高的,女子成為士族,這與禮法不符。
不過,紫衣是莊夏的貼身侍女,自然是不同尋常的,更何況是莊夏的意思,他并不會拒絕。
“如先生所愿。我立即下令,并書寫文書與先生?!币泵骱芸炀蛯懞昧艘坏烂睿f給了莊夏。
莊夏扔給他一瓶靈粹,冶明趕忙接住,玉瓶做的很容易碎的。
“我相信,你一定會是個好國君的,小明?!鼻f夏說完,身后只留下一片殘影,人已經(jīng)遠去。
冶明目送對方離去,今天過后,莊夏的傳說或許永遠是傳說了。
升城,深夜,莊夏坐立房中,思了許久,最終揮筆,畫出了自己未來的模樣,神明而又俊朗。
隨后,他又為現(xiàn)在的自己雕刻下了一個等身大小的雕像,將木神雛形放了進去,并留下不少記憶和控制,讓這個分身不脫離自己,而按照他制定的路線發(fā)展,日后緩緩吸收香火信仰壯大,而不是隨意使用力量的魔頭。
未來這個香火神靈會怎么樣,他也不知道。
他是木神,但木神不是他,或許幾百年之后,木神會逐漸完善,以他的精神烙印形成獨立的神志。但他早已回到巨天世界。
香火成神雖然是條路,卻耗時太長,缺陷太大,不是他想要的,或許可以作為參考,并不是他的主要方向。
天已明,他一夜未睡,安排著自己離去后的最后事宜。
“紫衣,我走了以后,升城就由你做主了,這最少可以讓你衣食無憂。”莊夏將冶明的詔令給她,并寫下自己的“遺囑”。
隨后,他又給她留下不少靈液,供她修行,至于武圣拳法他這十天已經(jīng)教給她了。雖然紫衣天賦并不如他,可練習一年的拳法九式,也頗有成果,在這個世界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