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位...大伯?所以寧是哪位?聽寧這口氣,是要帶我走?”
面對著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周可兒當即就來勁了,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大喇喇地翹起了二郎腿,一邊伸著小拇指掏耳朵,看也不看對方,隨口用一種極其嘲諷的語氣問道。
“你在說什么胡話?現(xiàn)在是讓你玩這些莫名其妙的「我不認識你」的游戲的時候嗎?時間快要趕不及了,你的一切都要按照計劃表上準時進行!”
那名男子似乎有點兒生氣,冷聲呵斥道,并抬腿朝周可兒走來,伸出手似乎要將周可兒拽起來。
“呀...看起來,需要接受心理治療的不是他,更應該是您啊,先生...”
心理咨詢師坐在椅子上,聳了聳肩,隨口說道:“當然啦,決定誰來接受心理治療的并不是我,所以我也沒辦法做什么...
如果我們醫(yī)生可以決定誰需要治療的話,這個世界上怎么會還會剩下那么多有心理疾病的人呢?你說是不是?”
周可兒并沒有起身避讓,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兩人。
這個心理咨詢師雖然對突然進來的這名男子冷嘲熱諷惡語相向,但根本沒有做什么實質(zhì)性的舉動——是不想還是不能?亦或是覺得沒有必要?
雖然這種狀況有一點兒突如其來,不過只要冷靜下來仔細思考的話,也并非那么無厘頭。
首先,突然進來的這名男子給周可兒一種「畏懼」和「厭惡」的感覺,并張口閉口就是安排了周可兒的時間——不管從哪個方面看來都是個在與「周可兒」的關系中屬于強勢的一方,也就是周可兒十分厭惡卻又不得不聽命于他的那種人。
再加上「能夠將周可兒從心理咨詢室領走」這一點,十分顯而易見地說明了...
對方絕對屬于「周可兒」的監(jiān)護人之類。
而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周可兒并不認為這里是「周可兒」本身記憶的片段重現(xiàn),這種概率雖然也有,不過...如果采取這種說法,那么之前的那些場景就沒辦法做出相同的解釋。
所以周可兒更認為這是一種...把相應的記憶部分,通過某種抽象的組合,形成了這樣一個地點。所以,不論是這個人,還是那個心理咨詢師,都可能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某種意識的集合。
即「周可兒」在內(nèi)心認定的某一類人,將他們的特征整合到一個「存在個體」身上。這也就成為了周可兒現(xiàn)在眼前的這兩個人。
這種解釋從目前來看是最為合理的。
眼前的這個家伙...代表著父權...嗯,父母權,亦或是廣義上來說的,包括教師,父母,長輩所有人在內(nèi)的,「強權意識」的集合體嗎?
那么這個和對方顯得有些針鋒相對的心理咨詢師,也是某一類人的集合...
唔...想想看,雖然表現(xiàn)得沒有眼前這家伙這么明顯,但還是可以稍作推斷——首先,能看出「周可兒」的不對勁,并且對他抱有一定的憐憫心態(tài),其次,對于壓迫著(疑似)周可兒的「強權意識集合」懷有抵觸厭惡的感覺,但除了冷嘲熱諷之外,仍然毫無作為。
嗯,了解一部分關于周可兒的事情的,理性的...陌路人嗎?
應該差不多是這樣。
而既然把這一類形象最終以心理咨詢師的形象顯露出來,那也就是說明,周可兒的確是接受過心理咨詢,而且印象頗深...
哈,有點兒意思。
推理這種事情,周可兒雖然不是很擅長,不過一旦推理出什么來,的確還是件蠻有成就感的事情吧。
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思索的過程——那種大腦全力運轉,無論是收到壓迫時的緊急思考,還是處于充足時間之下的長考,都確確實實會給周可兒帶來一中愉悅感——嗯,能夠達成這種目的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推理。
啊,一不小心扯遠了。
總之,周可兒還在老神在在地思考呢,對面那人已經(jīng)迎面走到周可兒的身前,伸手朝周可兒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