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寬敞的房間內(nèi),一個高大的身影斜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正拿著一張照片細細摩擦。照片上是一個靠在窗邊的少女,閉著雙眼,她的鎖骨上方有一道一指長的疤痕。
“軟軟姐姐,你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
低沉又略顯稚嫩的聲音帶著絲絲危險意味。
他拿著打火機將手中的照片點燃,將它扔了下去。
不斷跳躍的火焰照映出少年似笑非笑的臉,胸前的銀色十字架發(fā)出耀眼的光芒,他的眼中盡是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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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快點開門,賠錢貨!”
炙熱的午后,醉熏熏的中年男人不斷拍打一扇破舊的鐵門,急促的節(jié)奏發(fā)出刺耳聲音。
隨著大門被拉開,一個身形嬌小的女生探出頭來,她冷著臉,皮膚是幾近病態(tài)的蒼白,纖細的脖頸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你耳朵聾了嗎?現(xiàn)在才給老子開門”
男人揮舞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瓶,口中謾罵不斷。
濃厚的酒氣撲面而來,阮輕眉頭深皺。
“你怎么來了?”
看著這個從生理學(xué)上說是她父親的男人,阮輕的眼中滿是嫌惡。
推開擋在門口的人,李博徑直走了進去,熟練的開始不停翻找。
“我是你老子,怎么不能來了?”
“錢呢?你把錢都放到哪了?”
隨著李博的動作,阮輕寶貴的顏料被摔落一地,地板也被染成五顏六色,狹小的房間內(nèi)一片雜亂。
“我記得,我們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了”
沒去管哪些心愛的材料,她再次提醒這個嗜酒如命的父親。
“那又怎么樣?我是你爸,沒有我哪來的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快點把錢拿出來!”
李博翻了半天都沒找到錢,來到阮輕面前不斷叫囂,口中吐沫星子橫飛。
“一天到晚把錢花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不知道拿點錢給我嗎?你老子都快餓死了你知道嗎?”
他胡亂摔砸,阮輕剛買不久的畫架應(yīng)聲而碎。
看著滿地狼藉,阮輕慢慢抹去噴到自己臉上的水漬,冷淡的眼神變得狠厲。
一腳將李博踹翻在地,阮輕欺身而上,把他油膩的臉狠狠踩在地面。
“我說過很多遍了,不要再來招惹我,如果你忘記了,我不介意讓你再長長記性!”
她像個呲著牙的野獸,鋒利的爪子按在敵人的頭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撕成兩半。
在這個男人的暴力下她活了十幾年,她恐懼異常,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著刀尖般的生活。好不容易脫離了,他卻還不肯放過她。
腳底在那張她厭惡至極的臉上不斷用力,李博的臉被踩的變形。
雖然在封勝的手底下訓(xùn)練過一段時間,但她的大多數(shù)招式都是下三濫,怎么有效怎么來。
李博被按倒在地,捂著下體不斷哀嚎。
“你個賠錢貨,你敢這么對我,我是你爸你知不知道?”
“作為你的女兒,我感到無比惡心”
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軍刀,緩緩逼近李博。
冒著寒光的刀尖越來越近,他睜大了雙眼,冷汗直冒。
恐懼沖散了醉意,李博終于知道怕了,他怎么忘記了這個看似嬌小的女兒在斷絕關(guān)系那天做出來的事情。
“我...我想起來了,我馬上...馬上就走!”
將軍刀猛地丟下,尖銳的刀尖猶如破弓而出的利劍插在了李博的眼前,阮輕收回了腳。
“快點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李博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大氣都不敢出,半響他才緩過神來,連忙爬起來,捂著下半身慌張的往外跑。
退到門口的他還不忘放狠話:“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遲早和你媽一樣!”
阮輕聽到他的話,仿佛被觸到了致命的弦,她猛地回過頭,視線中只剩下李博越來越遠的身影。
不足二十平的破舊房屋恢復(fù)了平靜,室內(nèi)一地狼藉。
瑞安市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城內(nèi)不少名勝古跡,名人名仕。
在市中邊緣位置,有一所思源院校,今年二十二歲的阮輕在這所院校上大一。
今天是星期一,本來她應(yīng)該在學(xué)校,奈何之前答應(yīng)了封勝做完最后一單,所以現(xiàn)在才會在家里,結(jié)果就遇上了李博。
她與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在兩年前她剛成年時就斷絕了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往,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然找到了這里。
推開破損的不成樣子的顏料,阮輕在下方拿出一個黑色的袋子。劃開拉鏈,里面裝滿了百元大鈔。
李博找了半天卻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的雜物袋里面。
阮輕眼里泛過一絲嘲諷。
背著裝滿錢的袋子,她就這樣出了門。
“輕輕,你真的不做了嗎?”
夕陽下,膚色較黑的少年詢問著。
眼前的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微黃的陽光浮在水面上,顯得格外好看,阮輕感到些許寧靜,她輕輕點了點頭。
“真可惜,你可是這方面難得的人才”
身后,一個戴著黑色復(fù)古帽,披著灰色風(fēng)衣的男人略帶惋惜。
他是封勝,以放高利.貸為生,阮輕幫他干了九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