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把阮輕的房間來回看了個遍,向乾發(fā)現(xiàn)她一直盯著窗外,視線都沒有離開過。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向乾發(fā)現(xiàn)那一扇亮著燈的窗戶里面,隱約是一個母親正在教孩子寫作業(yè)。
“你想家了嗎?”他以為她是觸景生情,一個人在外求學,看到這一幕就想自己的爸媽了。
要是她真的想家人的話,他也不是不可以幫幫她,把她家人接到這里陪陪她。
向乾之前只是查到她在思源院校上學,對她的家庭并沒有過深入的了解,所以他也不知道阮輕的家庭情況。
阮輕回過頭,沒有向乾想象中的思鄉(xiāng)心切,淚眼婆娑。
“沒有。”她沒有家,所以也不存在想家。
向乾沒有理解她話里的意思,只當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想家了。
“沒有就沒有吧。”他拿出兩盒藥,“把藥吃了,這個吃兩粒,這個一粒。”
“我不想吃。”阮輕別過頭,沒有接。
“你不會怕苦吧?”她的聲音悶悶的,聽在向乾耳朵里有些撒嬌的意味,這樣小孩子心性的阮去讓他忍不住想去哄她。
“膠囊有什么苦不苦的。”她戳破向乾幻想的泡泡,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針。雖然經(jīng)常受傷,但這種東西在她身上卻很少出現(xiàn)。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冰涼的液體輸入自己的血管,異樣的難受。
“我就只是不想吃而已。”
她討厭醫(yī)院,討厭藥物。
向乾耐下性子,坐在她身邊,“你生病了,不吃藥怎么行。”
他從口袋里面掏出一顆晶瑩包裝的糖果,撥開糖衣,露出里面粉紅色的糖,“乖乖吃藥的話,這個就給你哦~”
他晃著手里的糖果,引誘著。
阮輕冷冷看了他一眼,將藥一次性喂進嘴里。
然后把自己手上的針一下子拔掉,動作干凈利落,向乾都沒來得及阻止。
“你干什么?”
這針可是好不容易才扎上的,向乾連忙上前握住她正在往外冒血的手背。
“我要上廁所。”
“啊?”
“我要撒尿。”阮輕用簡單直白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這個人好像總是容易反應遲鈍。
“那...那你也不用拔針吧,這都沒吊完。”
“不拔你要幫我上廁所嗎?”阮輕問的理所當然,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我...我好像幫不了。”這個要求他是真的做不到。
“那你還不出去?”
“哦,哦。”向乾松開她的手,機械般的往外走,到門口又不放心的回過頭。
“你慢一點,有事隨時叫我,我就在外面。”
阮輕只是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還不走?
向乾待在門口,不放心的聽著里面?zhèn)鱽淼膭屿o,他有些擔心阮輕會摔倒。
直到確認阮輕上了床,他才安心離開。
#
清晨,鬧鐘還沒響,阮輕就已經(jīng)醒了。
桌子上豐盛的早餐,和一旁泛著銀光的十字架讓她垂下了眼簾。
向乾沒想到阮輕今天還會來學校,而且左腳上厚重的石膏也不見了。
“乾哥,你這白月光是個狠人啊。”
汪澤搖著他的折扇,對阮輕煞是佩服。
向乾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你不知道你自己傷多重嗎?為什么把石膏拆了?”
“今天這節(jié)課很重要,我不能缺席。”阮輕拿過畫紙將它放在畫架上。
“你是不是腦子都被打傻了?上課重要還是命重要?”
“上課重要。”阮輕回答的認真,語氣里面的堅定讓人無法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向乾怒極反笑,“上課重要?上課重要你昨天還翹了一天跑去打架!?”
阮輕拿畫筆的手停下了,回過頭來看著他,“你是我什么人?”
向乾沒想到一句簡簡單單的問話,會讓他整個都變得呆傻。
像是平靜無波的水面上突然掀起了狂風巨浪,他的內心變得無比慌張。
是啊,他是她什么人,又憑什么管她。
他不是應該希望她越慘越好嗎?為什么看到她受傷他會那么心慌,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放進油鍋。
她變成這幅樣子他應該第一時間鼓掌叫好啊,為什么還要管她,幫她找醫(yī)生,眼睛都不敢闔上的去照顧她?
為什么一遇到她自己的理智全都消失不見?
為什么只要見到她,心思就全都在她身上?
為什么自己會忍不住的想要對她好?
這些對她好的舉動中到底有幾分是做戲?又或者明晃晃的都是他的真心?
為什么?
到底為什么?
“乾哥,乾哥,你沒事吧?”
汪澤拿著自己的扇子不停在向乾面前晃悠。
“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