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大地進入了燒烤模式,在能不出門的情況下沒有人愿意讓自己置身于烤爐之中。
j市今年出現(xiàn)了一位高考狀元。
從高考成績公布那一天起,李安就成了各大院校爭搶的生源。
為了拉攏這位天才,每個院校都盡自己所能開出了最優(yōu)厚的條件。
可一個月過去了,卻沒有一個人見到這位高考狀元。
李安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眼瞅著距離大學(xué)新生報道的時間越來越近,李安的志愿卻還空在那里。
街頭巷尾,人們茶前飯后談?wù)撟疃嗟木褪抢畎玻娂姴聹y李安出了什么事。
為了尋找李安,與他關(guān)系相熟的同學(xué)、老師甚至在報紙、電視上登了尋人廣告,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李安究竟去哪了,成了一大懸念,為原本就炙熱的天氣又加了一把火。
做為當(dāng)事人,李安潛伏在距離市區(qū)三十公里外的王屋山深處,整個人都趴在草叢后面,身上利用新鮮的草葉進行偽裝,讓自己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距離八十米、空氣溫度百分之十、風(fēng)向偏北、風(fēng)速每秒零點五米,超出射程,不在狙擊范圍之內(nèi)。”
“距離七十五米、空氣溫度百分之十、風(fēng)向偏北、風(fēng)速每秒零點五米,超出射程,不在狙擊范圍之內(nèi)。”
“距離七十米、空氣溫度百分之十、風(fēng)向偏北、風(fēng)速每秒零點六米,超出射程,不在狙擊范圍之內(nèi)。”
......
李安一動不動如同石化一般,唯獨一雙眼睛卻如同鷹眼一般,緊緊地盯著數(shù)十米外的獵物......一只成年山雞。
一顆核桃大小的石子攥在李安右手指間。
手就是李安的狙擊步槍,石子就是狙擊子彈。
今晚是吃肉還是吃稀飯,就看能不能有效的狙殺目標。
終于,山雞進入了李安的射程之內(nèi)。
李安沒有急于開槍,耐心地等待著。
山雞距離李安越來越近,已經(jīng)達到了石子的有效射程。
或許是出于動物的本能,山雞猛地停下來,抬頭朝著李安潛伏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安沒有驚慌。
做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他確定,只要自己保持不動,那山雞就不會發(fā)現(xiàn)他。
果然,山雞只是朝著李安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就低頭去尋找食物。
好機會!
李安暗叫一聲,與此同時腦子里面迅速閃過距離、空氣溫度、風(fēng)向、風(fēng)速等一切相關(guān)信息。
“嗖”的一聲。
有意瞄準無意擊發(fā),手中的石子像顆出膛的子彈一般飛了出去。
“啪!”
石子正中山雞腦門,山雞只是撲騰一下翅膀就不動了。
有肉吃了!
李安暗叫一聲,人已經(jīng)沖了出去,伸手抓住山雞后手法熟練地在山雞脖子上扭了一下,以防止它死而復(fù)生后逃跑。
提著山雞,李安樂呵呵地朝著家里走去。
穿越崎嶇的山路,位于半山腰上有一座土房。
土房只有一層,連個圍墻也沒有,卻是李安的家。
因為李安的家實在是太偏遠了,就連戶籍本上也只是大概登記了個方位,所以李安的老師和同學(xué)根本找不到這里來。
還沒有進入家門,李安就見迎面走來三人。
為首的是個肥頭大耳、脖子上掛著手指粗金項鏈、挻著個“孕婦”肚的男子,活脫脫的一個暴發(fā)戶。
村長?
村長名叫張蛋,從小就做盡了偷雞摸狗的事情,后來賄賂村民才當(dāng)上了這個村長。
成為村長之后,張蛋就依靠手中的權(quán)力先霸占了村里的兩座山頭,靠開礦發(fā)了家。
有了錢,這張蛋除了繼續(xù)欺壓百姓外,沒為村里做過一丁點好事。
李安本能地閃到了路邊的樹身后,暗自觀察另外兩人。
緊跟在張蛋后面的是個頭發(fā)梳的光亮,穿著白襯衣、黑皮鞋的家伙,擺著一副官相。
李安認出對方,是鎮(zhèn)武裝部的,名叫張鐵山,是張蛋的堂兄。
如果不是有張鐵山,張蛋也不可能成為村里的一霸。
走在最后面的是位身穿筆挺軍裝、戴著軍帽、肩上掛著兩杠三星的軍人,長的氣宇軒昂、一表的人才。
見對方身穿軍裝,李安不由產(chǎn)生一絲好感,心里卻是奇怪,當(dāng)兵的怎么會和張蛋、張鐵山走在一起?
和張蛋、張鐵山不同,他們兩個常年缺乏鍛煉,早已經(jīng)是上氣不接下氣不停的揮手擦汗。
反觀兩杠三,卻是氣息平穩(wěn),看不到一絲汗?jié)n,顯然身體素質(zhì)過硬。
“孔哥,我都說那李安身體素質(zhì)差,不是當(dāng)兵的料,你又何必非要親自過來一趟呢?”張鐵山一邊喘氣一邊說。
張蛋趁機講道:“是呀。孔團長,你是沒見到那叫李安的小子。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瘦的跟猴似的,風(fēng)一吹都能倒,哪是當(dāng)兵的料?倒是我家張兵,你也見到了,身體強壯絕對是塊好材料!”
聽到這里,李安明白了兩人的來意。
張蛋的兒子張兵確實身體強壯,只是營養(yǎng)過剩比豬還要肥。
別說是跑了,光是走兩步都會喘。
一個月前自己和張兵都報名參軍,結(jié)果張兵因為過于肥胖被刷了下來,反倒是自己順利通關(guān)。
事后張蛋和張鐵山曾經(jīng)找過李安,說是要拿一萬塊錢買下這個名額。
李安沒有答應(yīng)。
于是就有了眼前一幕。
兩杠三是來家訪的,于是張蛋和張鐵山就拼命地李安,想要讓張兵擠下李安的名額。
好在兩杠三是個明事理的人,笑了笑說:“反正已經(jīng)快到了,先見見面再說吧。要是真像你們說的那樣,那我就想辦法讓張兵入伍。”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孔哥,我侄子這次能不能入伍就看你的了。”張鐵山急忙講道,并向張蛋使了個眼色。
張蛋慌忙掏出個紅包,哈著腰笑道:“孔團長,這是一點茶水費,你先收下。等我兒子入伍后,還有,還有。”
兩杠三沒有收,瞟了眼窯洞問道:“就是這里了吧?”
張蛋有些尷尬,手里拿著紅包送也不是收也不是。
“我先替孔哥收下了。”張鐵蛋接過紅包,跟著向兩杠三講道,“沒錯,就是這里,李安和他老子李杰住在一起。”
“李杰......”孔團長眉心緊了一下,隨后又搖了搖頭,低聲說,“不可能,那個人怎么會在這里?”
張蛋擺出村長的架式,沖窯洞內(nèi)吼道:“李杰,來客人了,你快點滾出來!李杰,快點出來!”
連續(xù)叫了幾聲,窯洞內(nèi)沒有任何的動靜。
張鐵山忙向孔團長講道:“孔哥,家里沒人,不如我們走吧。”
“不,既然來了,那就在這里等一下吧。”孔團長說著在院子里的一塊青石上坐了下來。
這孔團長真是不錯。
李安不能再躲了,從樹后走出來叫道:“誰說家里沒人的?”
“李安!”張蛋像是被刺了一下,差點跳起來,隨即惱怒地叫道,“你爹呢,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