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用兩個字來形容東北,那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唉!你說打吧!馮德麟就一個師,估計跟張作霖、馬龍?zhí)丁强∩匣锊拍芨膳肯录侄杰娀蛘吆邶埥杰姡墒呛馁M軍力,甚至大傷元氣打下來了,誰又能知道關外北洋軍閥、沙俄、日本這種大粗腿會不會過來摘桃子呢!就是四哥倆,分都難分,誰都想占據(jù)最好的奉天,誰又想去那種地廣人稀,四面樹敵的黑龍江,吉林呢!馮庸發(fā)現(xiàn)自己走入了一個誤區(qū),為什么要緊緊盯著東北,整個中國現(xiàn)在地盤多得是,北方軍閥雖然強勢不可取,但是南方人多軍閥也多,小軍閥一堆,能夠頂?shù)米⊙b備精良的二十八師進攻的只有區(qū)區(qū)少數(shù),所以此時此刻,他的內(nèi)心又有了一個新想法。
“爹!我想問您是想屈居奉天,同張作霖爭雄,做一個獨占一方的軍閥,還是在這亂世爭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馮庸還不清楚自家老子的心思,所以為了配合他的偉大計劃,只能撩撥起馮德麟的雄心壯志。馮德麟這下算是明白了,自家兒子長大了,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同時這樣聽馮庸一說,也有一絲異動,“如果您只想屈居奉天,那大可不必想了,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了,又有誰會管你呢!”馮德麟土匪出身,個人還是很豪爽的,所以明知馮庸有后文而不說,實在是忍不住,干脆說道:“庸兒,別賣關子了。”馮庸更樂于見到這樣,也就將心中謀算一股腦拖出,“值此張勛復辟之際,更是我馮家升官發(fā)財?shù)拇蠛弥畽C會,一方面答應張勛的要求,但是借著這個機會告訴他,我們帶著二十八師進京城支持他,張勛此時四面樹敵,如果有我們的二十八師幫助他,他必定欣喜若狂;另一方面私電段祺瑞,明明白白告訴他,我們不愿跟張勛一條道走到黑,張勛六千辮子軍已經(jīng)掌控了北京,此時此刻的段祺瑞最需要一只能夠幫助他打破張勛陰謀的力量,所以他必定不會拒絕。這樣,我們的二十八師成為張勛同段祺瑞之間博弈的重要力量,掌控局勢。”
“那我們走了,這奉天怎么辦,這可是你老子我經(jīng)營這么多年的基業(yè)呀!就這樣白白讓給張小胡子了?”馮德麟對馮庸描繪的大餅意棟不已,但是土匪起家,打家劫舍一點一點積蓄,才打下如此基業(yè)的他,心中更是難舍難分。“哎呦喂!我的爹,在京城掌控一切之后,要哪塊地盤不是你說了算呀!這半個奉天就滿足你了?再說了,京城現(xiàn)在無數(shù)滿清遺老遺少聚集,他們哪個不是富的流油,到時候打跑張勛之后,我們打著‘消滅復辟勢力’的旗號將他們一一收繳,作為我們東山再起的資本,豈不是一舉兩得!”馮庸也是夠無奈的。
說一千道一萬,馮德麟也舍不得這大好基業(yè)白白讓給張作霖,當然馮庸也不可能就這樣讓張作霖舒舒服服的掌控整個奉天,按照張作霖的心機手腕,這么快讓他坐穩(wěn),那以后的東北軍豈不是會提早出現(xiàn),對于馮庸以后的統(tǒng)一大業(yè)也是個極大的威脅。所以父子倆商量來商量去,給張作霖開出了一個巨大的價瑪,就是看準了張作霖不管怎么樣都想統(tǒng)一奉天的命脈。
此時的北京一座大宅子里,張勛正在琢磨什么時候扶持傅儀上位呢!四周北洋勢力窺伺,讓他不敢亂動,但是馮德麟這一封電報卻給了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哈哈!諸位,大業(yè)可成,這東北的馮德麟準備帶著他的二十八師進京勤王!”正當張勛高興之際,邊上的滿清遺老遺少給他潑了盆冷水,“這馮德麟不是占著京城不走了吧!”張勛思索之下還是讓手下回電,同意馮德麟的要求,因為馮德麟給他開得條件太大,馮德麟要求皇帝封他東北巡閱使兼蒙疆巡閱使,由此看出,這土匪出身的馮德麟現(xiàn)在只想占據(jù)東北,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與此同時,北京一座清幽的院子里也是夠熱鬧的,這就是段祺瑞的府邸,段祺瑞可不是張勛那種孤家寡人,馮德麟的這封電報雖然深的他意,但是段祺瑞從中看出了馮德麟不愿偏安一隅的野心,要是答應了他,到時候尾大不掉,豈不是養(yǎng)虎為患,要是不答應的話,他手里哪有力量粉碎張勛的陰謀,從而掌控京城,他的皖系距離京城還沒馮國璋的直系勢力來的快,直系一直對他掌權不滿,有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又豈會放過。其實歷史上,張勛復辟最大的贏家就是馮國璋,(1917年7月,在粉碎張勛復辟后,直系馮國璋以副總統(tǒng)身份代理大總統(tǒng)職務,接替黎元洪,皖系軍閥段祺瑞復任國務總理兼陸軍部長)百般思量之下,決定還是答應馮德麟,大不了到時候同意他的諸多要求就是了,畢竟大總統(tǒng)的位置對他來說還是至關重要的。
不同于盛京里面馮家大宅的歡聲笑語,隔了一條街的張府大院,張作霖的書房里卻是一片愁眉苦惱,本來馮德麟想上京支持張勛的事得到大家的同意,張作霖雖然沒有把握在二十八師雄踞北鎮(zhèn)的情況下一統(tǒng)奉天,但是也有把握掌控的七七八八。可誰知一中午的功夫,馮德麟就變卦了,打算把二十八師,還有整個馮家一起帶上,張作霖自然是喜聞樂見的,可是接下來馮家父子的一番琢磨開出的天價籌碼讓他愁眉不展,于是召集張作相等人一同商量,脾氣火爆的孫烈臣當即發(fā)飆了,“狗日的馮老三這是獅子大開口呀!毛瑟98步槍3000桿,馬克沁重機槍五十挺,子彈五百萬發(fā),還要800萬大洋,他干脆去搶好了!”張作霖心中苦澀:“他這不就是搶,搶我的。”張作相算是眾人里面最具頭腦的了,難怪歷史上皇姑屯事變之后,他扶持張學良坐穩(wěn)了東北第一政軍首腦的位置,平時張作霖最聽他的建議,“雨亭,雖然馮三哥的條件很過分,但是我們還真就不能不給,現(xiàn)在奉天內(nèi)有馬龍?zhí)丁强∩P踞,外有吉林督軍孟恩遠、黑龍江督軍畢桂芳虎視眈眈,哪個不對二十八師占據(jù)的地盤垂涎三尺,我們不答應,不代表他們不答應,再說,有了馮三哥的退出,這奉天我們十有八九都在我們手里。”張作霖一番思索,盡管肉疼,但還是答應了馮德麟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