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平城,這一日,演武場人滿為患。
五日前,坊間就流出了天策鏢行輸給了武盛鏢行的消息,聽聞將不日轉(zhuǎn)交所有資產(chǎn)。吞并天策鏢行后,怕是自此,臨平城,乃至狼山州,便是武盛鏢行一家獨大,此前能與天策鏢行爭這個高低的幾家鏢行也有所不及。
然而,在三日前,卻是又傳出天策鏢行再次挑戰(zhàn)武盛鏢行。
人們都明白,這一戰(zhàn),雙方多半是要全力以赴,而雙方這次約戰(zhàn)在城中演武場,對于城中百姓們來說,觀看武師正面交鋒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何況這是城中兩大鏢行的對決。
對決時間定于午時,此時已經(jīng)是巳時六刻,還有兩刻便到午時,所有人都在演武場等待。
武盛鏢行的人也是早早就到了演武場,包括武盛鏢行的總鏢頭和幸安歌,一共來了五人,其中一個高鼻梁的年輕人,在這五人中并不顯眼,若是林空或者季玲在場,定能認出他就是和蘇。
除了武盛鏢行的人,另一波人就很讓人意外,竟然是臨平城兩縣的縣令。
“這武安縣和臨平縣的縣令來這里作甚?”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以為武盛鏢行這幾年吞并那么多鏢行,是全靠自己的本事?”有知道點內(nèi)幕的人低聲道“還不是兩位縣令在背后,搞不好還有臨平城太守的份?!?br/> 頭一回聽到這種駭人說法的人倒吸一口氣,年紀稍大的人則是嘆息著搖搖頭,今日,這天策鏢行就算是打贏了,也多半是被吞并的下場。
天策鏢行內(nèi),遲遲沒有出發(fā)的總鏢頭季弘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修為被廢的他自然不會去演武場,但鏢行的人還得等他說準去,才可去,他還是總鏢頭。
季玲站在他身后,輕搖著藤椅,說道:“阿爹,畢竟約好的,林空不在,我們還是得去一趟,不能落人口舌,說我們就是不樂意被吞并的老賴?!?br/> 季弘笑道:“呵呵呵,我家姑娘也開始懂這些人情世故了?!?br/> “我沒在開玩笑,啊爹,真不打算去嗎?好歹派一個人,走個形式也好?!奔玖嵋欢迥_,嗔怒道。
林空的突然失蹤,季玲并不生他的氣,本來按照她和阿爹的想法,就是不去連累林空的,這會兒不辭而別,來拿錢都沒拿,她還覺得天策鏢行欠了林空的。
“去吧去吧,就是輸,也不能讓人家看賤了我天策鏢行,你也去,我這個廢人就不去丟人現(xiàn)眼了?!?br/> 說到父親的修為,季玲頓時紅了眼,她咬牙道:“阿爹才不是廢人,玲兒定要讓那個幸安歌付出代價!”
季弘只是默默的搖搖頭。
演武場里的喧嘩聲越來越大,人也越聚越多,有人見天策鏢行的人還沒出現(xiàn),好事的幾個高聲大罵天策鏢行的縮頭烏龜,敢約戰(zhàn)卻不敢打了。
剛開始不過幾人而已,慢慢的,成了全場都跟著起哄,有些與天策鏢行有些交情的人想要給天策鏢行辯解一二,可現(xiàn)在這場面也沒敢開口。
距離開始還有不到一刻鐘,正當所有人都覺得天策鏢行的人不會來了時,人群后面?zhèn)鱽硪魂圀@呼。
“天策鏢行的人來了,季玲姑娘親自帶隊,都讓讓,都讓讓?!?br/> 人群中間裂開一條路,只見一身黑色裝束的季玲率先走進演武場,身后跟著不少天策鏢行的鏢師,個個殺氣逼人,明顯都是常年走鏢的老鏢客。
“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比~列扔下手里吃剩的糕點,嘲笑道。
“那還讓你失望了?”季玲冷眼看向葉列。
有幸安歌跟和蘇在這里,他可不會再怕季玲,他站起身,笑道:“今日比試,只是鏢行得失,沒意思。咱要不加個籌碼?”
季玲沒再理會他,她徑直朝演武場一側(cè)的走去,那是留給天策鏢行的位置。
沒被理會,但并不影響葉列的即興發(fā)揮,他邪笑著:“若是輸了,你嫁給我怎么樣?新婚之夜,你不讓我失望就行,哈哈哈哈。”
天策鏢行中的一名武師準備抽刀看過去,卻被季玲攔下:“小人得志,莫理他?!?br/> 當天策鏢行的人都坐定下來,整個演武場才漸漸安靜。
既然天策鏢行和武盛鏢行的人都到了,那么就只等開始了吧。
也不知道天策鏢行是誰迎戰(zhàn),從天策鏢行的陣勢來看,似乎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季玲。
看臺上的兩名縣令也是搖搖頭,多半覺得天策鏢行是沒戲了,真不知道為何突然提出挑戰(zhàn),季弘四品修為尚且敗下陣來,這季玲才三品,天策鏢行是失心瘋了不成。
時間慢慢流逝,而,平西山上,兩個時辰前,林空艱難的從裂縫般大小的山澗里爬出來,渾身都是烏黑的妖獸鮮血,不過血水早已干透,如殼子一般貼在林空身上。
雖然火靈煞確實可以對那只獓因構(gòu)成傷害,但這也讓他耗費了近一天的時間才真正砍死這頭年幼的兇獸。
手都麻了的林空用接下來的時間尋找出口,前方的洞穴他走了近一個時辰,結(jié)果是遇到了一潭水,林空這個漠北長大的旱鴨子,并不會游泳,這算是堵死了去路,無奈之下只得想辦法從下來的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