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卯時末。
天已大亮。
但是,石縣縣衙地牢,得不到一絲光明。
好在懸掛在墻上的好幾處火把,將地牢照得通明。
咣當!
牢門緊緊鎖上時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站在牢門前,楚棠滿意地看了看委頓在地上的李玉香和石子林。
此時距離他將兩人打倒在地已經(jīng)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至于當時李玉香懷疑他的境界在四境之上,楚棠并沒有給出正面的回答。
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將兩人一把打暈,一手拎一個,趁著天未亮一路回到了縣衙。
接著,二話不說,將兩人帶到地牢,炮制一番——兩人一個三境,一個四境,肯定不能像對待一般犯人那樣關押了事。
除了要將他們關在特制的牢房外,還讓專人在他們身上打入了細如牛毛的破罡針。
此針由朝廷特制所發(fā)下來,專門用來對付身有罡氣的武者。
擒下之后,在他們后背幾個穴位上打入進去,使他們提不起氣,和一個普通人差不多。
而且針細如牛毛,又在后背,他們既無法運功逼出來,也無法自己一個人弄出來,只能像普通人一樣坐以待斃。
破罡針的厲害,很多江湖武者聞之色變,也是他們對朝廷痛恨不已的一大原因。
李玉香和石子林在破罡針入身時已清醒過來,可惜再也無法反抗。
兩人反應不一。
石子林一個勁憤恨地罵著楚棠,有時撂狠話,有時詛咒不已。
李玉香則不同,她心若死灰,反復問楚棠到底是什么境界,在楚棠沉默不答后,則提要求說希望能個全尸,死后與林杰葬在一起。
楚棠聽了她的要求,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將兩人分別鎖進隔著一扇厚墻的牢房后,楚棠最后交代一句:“你們都老實一點,這里是大牢,變態(tài)不少的,惹怒了他們,沒你們好果子吃!”
不知道在那個角落的徐金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心想誰在惦記我?
楚棠不再理萎靡不堪的兩人,離開牢房,打算找石志鋒去。
他記得石大班頭也受了傷,昨夜來去匆匆,只來得及給許偉療傷,顧不上石志鋒的傷情。
現(xiàn)在空閑下來,就好人做到底吧,前去為他療傷。
再說了,石志鋒怎么也有三境修為,在石縣也算是一號人物,接下來與石家的事情也需要他出力。
楚棠離開后,石子林看不清李玉香的情形,摸到厚墻邊,高聲問道:“李供奉,你如今怎么樣?”
李玉香跌坐在地上,頭發(fā)披散,狼狽不堪,聞言苦笑一聲:“死不了!”
石子林歉意說道:“這次是子林連累供奉了!”
李玉香嘆息說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言?!?br/>
石子林還想說什么,剛張嘴,突然聽到另一側的墻后有人大喊:“子林,是伱嗎?”
嗯?
石子林只覺聲音很熟悉,人都愣了半晌。
“子林!是我啊,子勝!”那聲音又傳了過來。
石子林悚然一驚。
李玉香也不由站了起來,眼神莫名,靠近墻邊,低聲提醒:“三公子,小心有詐?!?br/>
石子林聞言頓時一震,連連點頭。
兩人都生怕有人假扮石子勝來套他們的話。
但是,旁邊的人又叫了幾聲,越聽越像石子勝的聲音。
“子勝哥?”石子林試探說了一句。
“是我!是我!”另一邊,確實是比他們入獄早一晚的石子勝。
昨晚被丟入大牢后,讓人封住功力的他,困頓得很,早早睡下,剛才迷糊間聽到動靜,仔細傾聽,依稀是他堂弟石子林的聲音,不由得問起來。
“子勝哥,真是你?”石子林不敢輕信,試探著問了幾件兩人小時候相處時發(fā)生故事。
當對方回答得一件不差,都對得上號,石子林終于徹底相信旁邊的是他堂哥了。
“子勝哥,你怎么也在這里?”石子林忍不住問道,“昨天你一直沒傳遞消息過來,我就感覺不對勁了,沒想到你……”
很顯然,對方與他一樣,都成了階下之囚!
石子勝將昨日發(fā)生的事詳細講了一遍,最后唉聲嘆氣說道:“那姓楚的混蛋,將我捉來后扔在這里,不聞不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也算有點心眼,沒有將楚棠以異法審問他導致家族機密泄露的事說出來。
石子林也講了一遍昨晚發(fā)生的事,末了眼神閃爍地問:“子勝哥,二叔他老人家與這姓楚的捕快認識的?他們昨晚在房內聊了許久,也不知道因為何事?!?br/>
石子勝心中一突,喊道:“我爹進入桂郡后,就沒去過郡城,都是直奔石縣而來。那捕快也是昨日才從郡城趕到石縣,兩人不可能有交集呀!想來是那捕快捉了我,想以我的安危去要挾我爹吧!子林你放心,我爹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為了家族利益,他他連我都可以不顧的!”
石子林呵呵笑道:“二叔的性情,我自然是了解的。那姓楚的狡猾如鬼,我是怕二叔受了他的誆,上當受騙?!?br/>
石子勝連連說道:“我爹向來穩(wěn)重,不會那么輕易上當?shù)?。不過……”
“不過什么?”石子林追問。
石子勝語氣古怪地說:“如果只是我失蹤,我爹還能保持鎮(zhèn)定。但是現(xiàn)在連子林你和李供奉都被拿了進來,我爹肯定分寸大亂了。他把握不住的!”
石子林聽了心里泛起羞愧之意,忙問:“那可如何是好?”
石子勝說道:“石縣縣衙拿住我們,卻不敢下死手,想來是要將我們作籌碼,與我們石家做交易。子林,你爹是否要來石縣了?”
“嗯?”石子林突然一驚,反應過來,安慰說道,“子勝哥,石縣一行,全由二叔做主。他與我爹如何聯(lián)系,如何定計,我并不清楚了。唉,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都已身陷囹圄,只能暫且鎮(zhèn)定,聽天由命吧?”
“別?。 笔觿俨桓市?,“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至少要給我爹他們傳遞個信息呀!”
石子林苦笑不已,內力被封,手無縛雞之力,四下是鐵牢和厚墻,別說逃出去了,想出這個門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