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校醫(yī)室虛掩的門,看見里面坐著打點滴的老師與學生們,我便知道這個地兒不需要我了,我把小影放在醫(yī)務室的長凳上,讓他靠坐在那里,便轉(zhuǎn)身要離去。
小影看著我,沒有說什么,只是緊緊握著手上的楓葉,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卻將手上的楓葉輕輕向我晃了晃。
我的眼角突然有些潮濕,我故作輕淡地轉(zhuǎn)身,昂頭,推門出去,不再回頭。
這是下午的林蔭道,夕陽順著墻頭射過來,刺得人睜不開眼,三三兩兩的大學生喧鬧而過,秋天的風刮起地上的落葉,葉子雖然枯黃,但依然有一些青綠的影子,泛一點點濕潤的清香。
“小楓童鞋”,聽到有人喊我,我迷迷朦朦地抬頭一看,卻是提著一個大塑料袋子的小圓。
“你電話打不通,是不是關機了?你哥們在臻品中國菜等你。”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手機也不知在什么時候自動關機了,我告訴小圓,小影她們在醫(yī)務室里面,看著小圓著急的樣子,便故作輕松地微笑著揮揮手,就繼續(xù)往校門的方向走。
起風了,秋天的風刮過,青春的氣息從后面碾來,卷起我的衣角,冷冷的,我攏了攏有些潮濕的衣領,走出這個美麗而憂傷的校園,回頭望去,高高的門匾,她還是那么清新美麗!
我打車趕到中國菜館時,大宇他們己喝了不少酒,一大打空啤酒瓶子橫七豎八地躺在桌子下,小勇在跟小白聊著,已然沒有了眾人人昭陽依然提著杯子,吐著煙圈,只有大宇,臉已通紅,連眼睛都是紅的,他看來己喝得不少了。
我叫來一瓶二鍋頭,與大宇、昭陽碰一下,便兀自喝下去半瓶。這是二樓靠窗的餐桌,餐廳放看輕緩的葫蘆絲名曲《小河淌水》,順著窗,外面是沿江的城市,公路倚著江岸,江水波紋萬點,遠處是連著云層的山,很明晰的一種層疊。
昭陽拿過我的白酒,倒給他和大宇一小杯,然后開始盤問我與小影的事,我說沒什么,昭陽很失望地說連個小庇孩都對付不要,我說剛認識兩天能改變什么,大宇就連聲罵昭陽庸俗,大家便笑了。
庸俗的故事,其實是小勇引起的,剛到的晚上,小勇的朋友為我們接風,便去了一家ktv,并找來幾個女孩一起唱歌,其間玩一些游戲,大家講講段子,小勇覺得很刺激,就變著花樣玩得有些出格,當輪到大宇給大家表演時,他突然生氣發(fā)了火,并一個勁說小勇庸俗,那天的接風宴也不歡而散,這事后來就成了我們之間的笑話。
昭陽又喝一口酒,然后低聲告訴我們小勇要求換酒店住單間,一會兒他就回去退房然后換酒店,我笑了笑看了小勇跟小白一眼,大宇接著說今兒己給小圓發(fā)過短信,她倆來不來,只能看運氣了。然后問我們敢不敢打賭。
“打么”我跟昭陽都掏出一百元錢,放在桌上…
在這個晚上,幾個年輕人把啤酒當成了時間的沙漏,啤酒瓶一瓶一瓶的倒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鉛云的籠罩下,太陽早早隱去,山城的黃昏來得特別地快,路燈與城市的裝飾燈依次閃亮,江面上又晃動起了讓人迷離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