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不說話了,她也知道,自古以來村子里的女人都只有嫁人這一條路可走,可她又要嫁給誰呢?她只是個啞巴,又哪里會有好男兒愿意娶她?
驀然,嬌嬌的腦海里浮起了一張劍眉深目,笑容爽朗的面容,是李成達,嬌嬌一怔,只搖了搖腦袋,想將那道身影從腦海里甩開,嬌嬌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想起了他,先不說他比自己大了許多,單說他坐過大牢,父母便不會同意的。
嬌嬌想的沒錯,對于嬌嬌的婚事,這兩年程家二老也可謂是操碎了心,條件差些的,程家瞧不上,怕嬌嬌嫁過去吃苦,那條件好些的,卻又都不愿意討個啞巴當媳婦,雖然嬌嬌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漂亮,也有些后生不介意嬌嬌的啞,可后生不介意,后生的爹娘卻是介意的,嬌嬌的婚事便成了程家二老的一塊心病,是以當初媒人來提親,說玉水村的葉家不嫌棄嬌嬌后,程家便是歡歡喜喜的將女兒嫁過去,也不曾細細打聽,這才出了這樣的紕漏。
葉家的事發(fā)生之后,程家二老背地里商議了下,夫妻兩都是一個意思,都覺得嬌嬌的婚事要慎重,再慎重些,家境差些倒算不得什么,哪怕他們多補貼些也成,關鍵是人品,一定要人品清白,對嬌嬌好才成,至于那個什么吳四輩帶來的表侄,壓根不在二老的擇婿范圍之內(nèi),當真是想都不曾往上面想過。
對程家人的心思,李成達又哪里會不曉得,他在家老實了兩天,將家里的活兒忙完,把老爹安置好,砍好了柴,挑滿了水,便將那十兩銀子揣在懷里,就連老爹在身后罵他也不搭理,又拔腿往蓮花村去了。
沒法子,這兩日他每晚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嬌嬌的那張臉,每逢想起她噙在眼眶中的淚水,都讓李成達既覺得心動又覺得心疼,捫心自問,他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姑娘這樣上心,李成達自己也不明白,他也不是沒見過漂亮姑娘,可以往見了也就多看兩眼,看了也就忘了,可只有嬌嬌,怎么就跟刻在了他腦子里似的?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嬌嬌是有緣分的,不然那日在葉家門口看熱鬧的人那么多,嬌嬌怎么就偏偏撞上了他?雖然皎皎不會說話,可不說話又能怎的?嬌嬌那雙眼睛瞅他一眼,她想說的話他便全都明白了。
李成達心里一直念著嬌嬌的身影,在前往蓮花村的路上步伐極快,輕易便越過了一個拉著推車的男子,那男子看起來和李成達差不多的年紀,車上堆著幾袋糧食,一個人拉起來倒也十分吃力。
路過一個上坡時,李成達折回步子,幫著那男子將拉車推上了坡。
那男子本是咬緊牙關,剛要使力,卻驚覺肩上的重量輕了許多,十分輕松便將車拉上了坡,他回眸看去,這才瞧見了李成達,當下便是明白了,只出聲道:“多謝兄弟?!?br/> “客氣了,不過搭把手的事。”李成達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顯是全然不曾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
那男子本來看著李成達額上的刺青,心底是含著兩分戒備的,可見李成達笑容爽朗,眼神明亮,那戒備之意便褪去了些,只對眼前這個漢子心生幾分好感,見他與自己同路,便又是問道:“兄弟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