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漁船終于停了下來。
蘇非兒便指著海面道:“夏南,這里就是那天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地方。”
夏南環(huán)顧周圍,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片大海茫茫,看不到灘,也看不到岸,自然無從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蘇興旺此時已經(jīng)找到昨天投下那張網(wǎng)的泡沫浮標,用鉤子鉤上船,然后開始起網(wǎng)。
起網(wǎng)的工作是艱辛,因為需要很大的力氣來拉拽,但這個過程應該是喜悅的,因為有沒有收獲就看收網(wǎng)了。
只是隨著網(wǎng)不停的被收上來,蘇興旺和蘇非兒的失望神色就越來越濃。
漁網(wǎng)上只有一些海草和垃圾,偶有一條半條魚蝦,但少得可憐。
放下的兩張漁網(wǎng)都收起來后,僅僅只有八九條不值錢的烏頭魚,而且個頭小得可憐,加起來也不到三斤,柴油錢都賺不回來。
看著寥寥無幾的魚獲,蘇興旺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
蘇非兒湊過去,輕輕拍著他微躬的背道:“爺爺,你不要難過,實在不行,我就到賓江打工去?!?br/> 蘇興旺搖頭道:“打什么工,你應該去上大學。人什么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文化!”
這話,夏南是很贊同的,沒文化的人只能像鐵錘一樣,被賣了還在替別人數(shù)錢。
蘇非兒苦聲道:“可是咱們家現(xiàn)在這樣的環(huán)境,哪還上得起學???”
蘇興旺道:“不管怎樣,就算砸鍋賣鐵,我也要讓你再回到學校去上學,我不想你跟你爸媽一樣?!?br/> 蘇非兒的眼眶微微發(fā)紅,沉默下去。
在爺孫倆說話的時候,夏南雖然坐在一旁,但始終沒有插嘴,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他們家這本,看起來真的很困難。
不過他覺得沒關(guān)系,只要他還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蘇興旺和蘇非兒聊了幾句后,這就收拾心情,開始重新下網(wǎng)!
這次下的兩張網(wǎng)就是昨天被夏南用藥水漿洗過的,按照平常的習慣,現(xiàn)在放下去后,明天一早過來收,收的時候又放下另外兩張,如此不停的輪回。
盡管漁網(wǎng)已經(jīng)晾曬了一夜,但上面的味道仍然揮之不去,這才一掀開摭蓋的篷布,綠頭蒼蠅便嗡嗡的飛來。
蘇興旺聞到之后,不由皺眉看向夏南。
夏南忙道:“爺爺,你放心,沒問題的!”
蘇興旺憨厚老實,最終沒有說什么,只是硬著頭皮將漁網(wǎng)重新放下海。
放完漁網(wǎng)后,太陽將要出來了,差不多要趕回去把魚賣給海鮮販子!
只是這個時候,一直都沒有出聲的夏南卻道:“丫頭,我們可以不急著趕回去嗎?”
蘇非兒問道:“為什么?”
夏南指著已經(jīng)被她解下來的八九條小烏頭道:“這點魚也賣不到多少錢吧?”
蘇非兒道:“賣不到多少錢也是錢啊!不拿回去賣,我們出海的油錢都賺不回來?!?br/> 夏南爭辯道:“這點魚也不夠油錢吧!”
蘇非兒道:“能少虧一點是一點!”
夏南搖頭,“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等一下。”
蘇非兒道:“等什么?”
夏南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我已經(jīng)在漁網(wǎng)上裝了wifi,魚很快就能接收到信號,然后它們就會搶著來上網(wǎng),只要咱們等兩三個小時,就可以收網(wǎng)了。可如果等到明天再來收,魚都死在網(wǎng)上,不再新鮮,價格也大打折扣的?!?br/> 蘇非兒白眼連翻,“你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信?!?br/> 夏南知道自己的話很難讓她信服,只能刺激她道:“要不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么?”蘇非兒下意識的應一句,隨后又搖頭道:“不,我不跟你賭了?!?br/> 夏南道:“為什么?”
蘇非兒喝斥道:“你一天到晚不學好,就想著打賭!”
夏南道:“我……”
蘇非兒道:“你知道我爸媽為什么會欠那么多債嗎?他們就是因為沾染上了賭博!”
夏南努力的辯解道:“我們又不賭錢?!?br/> 蘇非兒道:“不賭錢也不行,我可不慣你這樣的壞毛病?!?br/> 夏南哭笑不得,“那我們再等兩三個小時,然后……”
蘇非兒道:“我才懶得理你,爺爺,別理他,我們回去吧?!?br/> 蘇興旺這就想點頭,準備發(fā)動漁船回港。
夏南道:“你們就相信我一回不行嗎?”
蘇非兒好氣又好笑的道:“夏南,你一個沒有捕過魚的人,哪里來的自信能讓魚自投羅網(wǎng)呢?”
夏南著急的道:“我雖然沒有捕過魚,可我用了誘魚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