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回到房間,梁舒聞問:“何人謳歌?”
“不認(rèn)識,一位‘美髯公’。”
林心知道古代人都喜歡大胡子,有點(diǎn)調(diào)笑他的意思,但是梁舒聞并沒聽出有何不對。
待三人出去吃飯時(shí),這人已經(jīng)不唱了,只坐在屋中一隅與周圍人聊天。
菜剛上來不多時(shí),梁舒聞問林心:“你適才所說的美髯公可是北角那位?”
“對啊,怎么了?”
“他看了我們很久了?!?br/> 梁舒聞起身行了個禮,這位“美髯公”就這么徑直地走過來了。這么輕松簡單的就連上線了,林心有些慌張。
這人看起來五十出頭,加上這里人不保養(yǎng),年紀(jì)都會看起來大些。
他走過來對著梁舒聞深深行了禮。
梁舒聞?wù)埶?,問:“不知老翁姓氏。?br/> 林心真想捂住他的嘴,人家也就五十歲,叫人家老翁,虧他想的出來!
“在下馬邑商人,聶壹?!崩衔桃稽c(diǎn)不生氣,白白被人喊老了。
“聶翁可要一同用餐?!?br/> “小人見閣下舉止不凡,特來獻(xiàn)策。”
梁舒聞道:“老翁如此開門見山,不知有何良策?又有何要求?”
林心很想聽,這人上來就要獻(xiàn)策,看來是想找個老板,就像那些門客,找個厲害的靠山。
聶壹道:“我乃這一代的商賈,金銀錢財(cái)皆不要,就想閣下能好好考慮我所說之事,并為之奔走?!?br/> 林心插嘴道:“口氣倒是不小,要奔走,也是很費(fèi)時(shí)費(fèi)力的好吧?”
阿寬一把拉住林心,梁舒聞看都沒看林心一眼,對聶壹道:“老翁請講?!?br/> 林心那個時(shí)候還覺得自己是時(shí)代新女性,從沒有把自己的身份擺在下人、奴婢這樣的位置上。
老翁講了一個計(jì)劃,這個計(jì)劃便是此次行動。
但是林心他們聽過以后,很快便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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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六年,六月的最后兩日,林心與梁舒聞從馬邑出發(fā),終于進(jìn)了定襄郡,在剛到駱縣的當(dāng)晚,便被抓住了。
十幾個手里拿著兵器的兵士,整齊有序地小跑到他們?nèi)嗣媲埃瑤ь^的那個單膝跪地,一抱拳:“請君侯與末將一同前去見太守?!?br/> 林心還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心里有些不安,梁舒聞是不怕,但是自己的小命就不好說了。
一個郡的太守,相當(dāng)于一個省的老大,而且是手握兵權(quán)的老大,隨便要了自己的小命簡直易于覆手。
到了地方,梁舒聞當(dāng)然沒人敢罵,但是阿寬和林心就慘了。
太守叫了兩人跪在殿中,聲勢浩大地對著林心與阿寬說著所有人的擔(dān)心,梁舒聞的祖母的眼淚,皇帝的擔(dān)憂,然后就沒有下文了。
這些話應(yīng)該是說給梁舒聞聽的,自己又作不得主,林心覺得既然太守都打溫情牌了,那自己應(yīng)該是撿回了一條命。
她低著頭,感覺周圍有不少人,都跪坐著,有六七張案幾,都是男子。
她膽子越來越大,頭抬得越來越高,周圍是穿著盔甲的兵士,最左邊坐著的這人還很眼熟,并且他在看著自己。
林心立刻低下頭,不知道這樣抬頭看他們會不會挨罵。
她心里沉思了一下,好像覺得哪里不對,是他!
她悄悄抬頭,這人還在看著自己,他是不是認(rèn)出自己了,林心對他眨了眨眼睛,又立刻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