襖子的帶子還未系緊,顰兒又跪在了地上。仔細(xì)一瞧,竟還哭了起來。
新月想皺眉,但顧著額間的傷,只得忍著,問顰兒“好姑娘,哭什么啊?”
“夫人,是不是奴婢伺候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沒有啊”新月站了起來,系上綢帶“取我那件云錦白的襯裙來,這件顏色太張揚(yáng)了。”
“夫人,您從未自己…”
“顰兒,以后我便不是這豫王府的世孫之妻了,我就是一介草民了。”
“夫人就算不是世孫妃了,還是安宣侯府的大小姐,宜寧長公主的女兒,當(dāng)今陛下的外甥女,怎么是一介草民呢?”顰兒從地上起來,找來了新月常穿的襯裙,為新月穿上。
新月沒再說話,穿好衣服后,看著首飾盒子里的珠釵發(fā)呆,顰兒挑了一幅足銀鎏金的纏珠頭面,連帶著冠和耳環(huán)做一套的,新月伸手拿出兩字釵子,遞給顰兒“冠就不必了,又不是去見陛下”
“夫人,如此素凈,怕是不好吧。”顰兒為新月梳發(fā),覺得新月這如瀑一般的長發(fā)中,僅兩只珠釵,實(shí)在是太素樸了。
“那就再戴上那只脂玉的簪子吧。”顰兒打開妝匣子最里面的那個抽屜,里面除了放著新月的玉簪子,還放著一些旁的東西,新月好似忘了,笑了笑,拿出抽屜中的玉佩“這是我十歲那年生辰,太子哥哥送我的吧。”
新月端詳著手掌中,這只溫潤的鏤空如意紋的玉環(huán),因?yàn)闀r間太久了,垂絳的顏色都有些舊了,新月把玉佩遞給顰兒“去換個絳子來,我要帶著它。”
“是”顰兒也未覺不妥,只是按照新月的吩咐,準(zhǔn)備親手給她做個絳子來。
穿戴好后,新月站在銀鏡前,整理著腕上的玉鐲,都走到門口了,新月才想到,這只鐲子,是要還回去的。
顰兒見新月在活動著手里的鐲子,湊上去問“可有不妥?”
“這是我與小王爺成婚時,姑姑送我的禮物,道是豫王妃送給她的成婚禮物。”新月摘了半天,都沒能從腕上摘下來,反而是一雙手被她勒紅了。
“這鐲子夫人您戴了多年,一時是摘不下來的,等從王爺那里回來后,奴婢給您涂點(diǎn)桂花油,就能取了下來。”
“你現(xiàn)在就給我取下來吧。”說著,新月伸出自己的手。
顰兒只得去了桂花油,涂在新月的腕上,方方的活動著她手上的鐲子。
翡兒進(jìn)來,屈膝一禮道“夫人,蕭娘子來了。”
新月看了一眼門外,對翡兒說“跟蕭娘子說,我現(xiàn)在沒空見她,讓她從我從王爺處回來,再來見我。”
“蕭娘子說…”
“你到底是夫人房里的丫頭,還是她蕭娘子房里的,夫人說不見就不見,讓她回去。”顰兒大聲的說著,新月知道站在門外的蕭南音一定是聽見了。
翡兒本和顰兒一樣,是內(nèi)間貼身伺候主子的大丫鬟,被買入府中后,跟在豫王妃的達(dá)嬤嬤身邊聽教,后來又被派到新月房中伺候,但新月從未讓她近身伺候過,要么在外間聽用傳話,要么做些漿洗等雜活,還要被顰兒斥責(zé),甚是委屈。
新月看了一眼,低著頭,眼眶紅著,馬上要哭出來的翡兒,搖了搖頭,對翡兒說“算了,你讓蕭氏進(jìn)來吧。”
“夫人…”顰兒一個用力,把新月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新月看她氣得雙頰通紅的樣子,笑了起來“行了,去給我擺飯吧,我好去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