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狗的叫聲一直持續(xù)到凌晨才結(jié)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可可并沒有和它告別。
而買了許多零食,娃娃,以及衣服,在福利院門口和可可鄭重告別的蘇婕今晚也一直沒有睡。
不是因為小黑狗的叫聲她能聽到。
而是今天回到家里之后她心里就一直很難受,難受到時不時的需要深呼吸。
并且這種感覺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反而越來越強(qiáng)烈。
蘇婕明白這是良心上的譴責(zé)和愧疚。
三年前是她勸說可可走出了福利院,三年又是她無情的將可可送了回去。
雖然各種因果全部攤開來算,客觀來說這件事情并不怪她,但她還是一直睜著眼睛呆到了天亮。
看到天亮了,難受的她再次來到了窗前,穿著睡衣,咬著嘴唇看向了樓下的小院,于是看到了沒心沒肺的李觀潮早早醒來后居然在逗狗玩。
……
“走著。”
一根藍(lán)色塑料骨頭飛了出去,小黑狗蹲在地上一動也沒動。
“嗯?”李觀潮有些詫異,心想最近你不是每天早上都玩這個游戲嗎,今天這是怎么了?
李觀潮將骨頭撿了回來,又丟出了一次。
小黑狗還是一動都沒動,甚至還側(cè)過了頭,似乎不想搭理他,而今天之前,它分明極其喜歡在李觀潮懷里耍賴。
昨天住進(jìn)了可可房間的趙小凱走了出來,嘲笑道:“觀潮,你啊,不行,看我的。”
說著,他將扔出去的骨頭撿了回來,然后先看了看小黑狗,確定后小黑狗眼珠和他對視之后,他大喝了一聲:“是時候展現(xiàn)真正的技術(shù)了。”
單臂用力,右手輕放,骨頭劃出了一個美妙的拋物線,落地彈起,又蹦跶了幾下,撞在了墻壁上反彈后停止。
小黑狗果不其然的走了過去,但沒有像往常那樣奔跑,不過方向是對的。
趙小凱一拍胸脯:“瞧瞧。”
話音剛落,小黑狗拐了個彎,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鉆進(jìn)了昨天之前趙小凱睡的木棚,先撒了一泡尿,又拉了一泡屎。
大白貓恰巧也在這時懶洋洋的路過趙小凱身邊,‘噗’的一聲放了一個屁。
李觀潮:“能在一瞬間聚集屎尿屁三種元素,也的確是真正的技術(shù)。”
趙小凱沒答,冷哼一聲,一個箭步直接沖出了院子,長發(fā)被微風(fēng)吹起,似訴說著放蕩與不羈。
蘇婕正好在門口差點與趙小凱撞上,問了聲:“火急火燎的干嘛去?”
趙小凱一屁股坐在了電瓶車上,帶上了讓他驕傲的藍(lán)色小頭盔:“上班!”
蘇婕沒再理他走進(jìn)了院子里,隨手拉了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
李觀潮正在拿著衛(wèi)生紙擦屎,回頭看了她一眼道:“這么早?”
“沒睡。”
將衛(wèi)生紙扔進(jìn)垃圾桶,李觀潮問道:“心里不舒服是吧?”
“嗯。”
李觀潮走回了藤椅旁,在旁邊的老舊小茶幾上拿出了一張濕巾,一邊擦手,一邊道:“用不著,事情又不怪你。”
蘇婕低著頭:“昨天可可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在車上問可可需要什么,如果條件允許他們希望能有所補(bǔ)償。”
李觀潮道:“這不過是他們想花錢讓自己的良心好受點,聽一聽就算了。”
蘇婕看向他道:“可可什么都沒要,直接簽了字。”
“并不意外。”
“我有一個想法。”
“你想收養(yǎng)可可。”
蘇婕瞪大了眼睛看著李觀潮,芳心一亂,想到...你果然懂我。
李觀潮打開了一袋沒商標(biāo)的茶葉,沒看她平鋪直敘的道:“但是礙于你三十三歲還沒有嫁出去,并且父母對你的約束力比較大,再加上你可以想象到領(lǐng)養(yǎng)了可可之后周遭的親戚朋友會對你有很多閑言碎語,所以你在猶豫。”
蘇婕:“……”
還是沒看她李觀潮也知道自己說的完全正確,拎起老式的暖水壺,將茶缸倒?jié)M,并講究的計算著時間,過了片刻,頭泡水被他全部倒掉,他再次斟滿,這才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