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的當天,天色灰蒙蒙的,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讓人直發(fā)顫。
陸離帶了頂毛茸茸的帽子,又用厚厚的圍巾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只大眼睛在外面露著,衣服也是里三層外三層的穿的可厚實。就算這樣她都能感覺涼風往身體里鉆,可她身側(cè)那人,只穿了一件棉質(zhì)的襯衫外搭黑色針織衫,最外面穿了一件不算多厚的灰色大衣。
她想了一路他冷不冷呀,結(jié)果到她家樓下她都沒問出來,全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也不是沉重,只是沉靜而已。
陸離看著他耳朵紅紅的,把圍巾往下拉了拉,將自己的手放到嘴邊哈氣,然后踮腳輕輕地捂住他的耳朵,問他:“這樣會不會暖和些?”
陳嘉樹低頭望著正對他笑語盈盈的女孩,她的臉頰因為天氣寒冷被凍的有些紅,水潤潤的大眼睛如一汪清水一樣清澈,他把手搭在她的腰上,輕輕摟住她,露出淺淺的酒窩說:“好多了。”
陸離的笑容擴大,說:“陳嘉樹你笑的樣子真好看。”只是接下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都看不到了。
她心里有些難過,也有些失落,剛要低頭眼前就變得一片漆黑,下一秒就被他輕柔地吻住了冰涼的唇瓣。
和往常一樣的淺嘗輒止,但這次不同的是他一直在她唇邊流連,久久不肯離去。
良久,他稍稍離開她,幫她抬高帽沿,低聲說:“我后天就要回g市了。”
他不說她也只是感覺有些不舒服,可他一說出口,她的眼眶瞬間就被溫熱的液體縈繞住,心里就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難以呼吸,她已經(jīng)習慣了每天和他一起,突然要面對沒有他的日子,她有些不適應。
陳嘉樹看到她臉上晶瑩的液體,在淡淡地月光下就像水晶一樣玲瓏剔透,他伸出手用指腹幫她抹去眼淚,輕輕攬她進懷,“別哭,過完年我們很快就會見到的。”
陸離把眼淚硬生生忍回去,吸了吸鼻子,帶著輕松的語氣說:“我沒關(guān)系呀,你別擔心我,我們……”她沖他笑著說:“我們可以用手機聯(lián)系,可以用電腦開視頻,沒關(guān)系的……”
陳嘉樹看著她故作無所謂的模樣心疼,把她擁住,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舍的松開手,“上去吧。”
陸離拉著他的衣袖不走,陳嘉樹無奈地捏她的臉,笑著把她的身子轉(zhuǎn)過去,推著她往前走,打趣道:“你現(xiàn)在不上去一會兒我可真不讓你走了,你不怕你爸看到?”
陸離一想到她家老爸比老媽還要嘮叨教訓她的情景,瞬間乖乖地自己走進樓里。
陳嘉樹見她反應這么大,不禁失笑,又抬頭望了望她房間的位置,轉(zhuǎn)身離開。
隔天晚上,陳奶奶正在客廳收拾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陳嘉樹套了衣服就要出去。
“奶奶,我出去一下。”
“去吧,別太晚回來。”陳奶奶慈愛地說道。
“知道了。”陳嘉樹笑著應了陳奶奶就出了門。
淡然的月色下零零星星的雪花隨著夜風慢慢飄落,地面已經(jīng)鋪上了一層潔白的地毯,陳嘉樹有些急促地走著,在他身后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就快到她家樓下時,陸離發(fā)了短信過來。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嗯。”
“明天……要不要我去送你啊?”
陳嘉樹想象著她睜大眼睛試探他希望他答應的樣子,唇角彎彎,回她:“不用了,我爸讓人來接。”
好一會兒,他都到了她家樓下,她才回過來,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哦。”
肯定是覺得委屈了,他好心情地在鍵盤上輸入幾個字:“下樓,悄悄的。”
陸離正躺在床上,看到他的短信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在樓下?她跑到窗戶那兒去看,果然在他們經(jīng)常在的那個路燈下看到了靜靜等待的他,他正低頭看著手機,另一只手隨意地插在了衣兜里,在漫天的雪花中,他是那么的安靜。
她來不及拿大衣,只穿了件羊毛衫就偷偷溜下樓去,一出樓門就看到他在飛雪中靜靜望著她,嘴角噙笑,眉眼彎彎,小虎牙和淺酒窩若隱若現(xiàn)。
陸離跑過去,很高興地問他:“你怎么會來啊?”剛才短信里的委屈全部消失不見。
陳嘉樹稍稍皺眉,“怎么不穿好衣服就下來了,你這樣很容易感冒。”
有雪花飄落進陸離的脖頸,使她冷的縮了縮腦袋,臉上依然燦爛的笑著:“出來的太急,給忘了。”
他象征性的戳了戳她的腦門,然后拉開自己大衣的拉鏈,把她拉進懷里,用大衣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陸離眼前一片黑暗,想抬頭看看他又奈何他的下巴恰好擱在她的頭頂上,就算她想動也動不了,周圍都是他身上散發(fā)的淡淡的清香,溫暖又充實。
不遠處的黑暗中,宋承宇看到了路燈底下那一對相擁而笑的男女,心中酸澀不已,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