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紳因為剛好葵水來了,感到渾身難受不已,便向嘉行堂的先生告了假,留在馬車中歇息,并沒有去琴院上課。
待她感覺好些后,便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葉綏竟得了長公主青眼、入了碧山君門下!
她打心底里看不起、什么都不如她的葉綏,憑什么能成為碧山君弟子?須知,琴院乃閨學(xué)七藝之首,而碧山君琴藝非凡,就是閨學(xué)先生之首!
那豈不是說,葉綏以后會壓她一頭?這怎么可以!
這般想著,葉紳臉色冷凝不已,當(dāng)中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懊惱。她忍不住想:若不是自己告了假,沒有見到長公主和碧山君,說不定……
她的大丫鬟梧枝覷著她的臉色,憤憤不平地說道:“姑娘,若是您當(dāng)時在琴院的話,碧山君的弟子哪里還輪到六姑娘!”
梧枝跟隨葉紳的時間很久,當(dāng)然知道哪些話是葉紳喜歡聽的。更重要的是,梧枝自詡是葉紳跟前的紅人,平時也像葉紳一樣打心底里看不起葉綏。
不曾想,她們主仆根本不放在眼內(nèi)的人,如今竟走了天大的運(yùn)道。別說葉紳了,就是身為丫鬟的梧枝都難以接受。
梧枝的話,說到葉紳心里去了,令她緊緊咬了咬牙,心中漸漸生起了一股忿恨:是啊,若是我去了琴院,碧山君的弟子哪里會輪得到葉綏!
更可恨的是,葉綏連琴都不會!
越是想,葉紳心中越不是滋味。她死死地絞著手帕,最后終于忍不住下了馬車?!H眼看一看,葉綏何德何能,竟入了碧山君門下!
她強(qiáng)忍著渾身難受,就這樣等在葉綏馬車旁邊,不久就看到了匆匆回來的葉綏。
葉綏尚未從見到汪印的警覺中回神,此刻見到葉紳,根本不愿過多與其計較,便淡淡說道:“見過紳姐姐,不知姐姐有何要事?”
葉紳臉色如此難看,不知是身體不適,還是心里難受?想必葉紳已經(jīng)知道琴院的事了,半多是后者吧。
葉紳對此事是什么想法,她無法左右,也懶得理會。只是,葉紳站在她馬車旁邊,是打算說些什么呢?
令她意外的是,葉紳難看的臉色好了些,還朝她笑了笑,還笑得異常溫和。
緊接著,葉紳便道:“我只是見妹妹還沒回來,甚是擔(dān)心。聽說綏妹妹入碧山君門下了,這倒是葉家一件喜事?!?br/>
這一下,葉綏反而真的驚奇了。她快速地打量了葉紳一眼,也笑著回道:“勞煩紳姐姐掛心了,多謝紳姐姐?!?br/>
她先前以為葉紳只是有些小聰慧而已,不想還很沉得出氣??磥恚焓辖坛鰜淼呐畠憾疾凰阌薇?,難怪后來葉紳能在夫家如魚得水。
若不是最后葉家出了事,怕是葉紳最后會成為臨川侯夫人也說不定。
可惜……
她想起了葉紳后來的所作作為,眼中倏地起了寒芒,卻瞬即隱了下去。
葉紳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被葉綏這么一看,她突然感到心慌不已,原先想說的話竟一時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