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漸晚,秦少游沒有在凌杰村久待,快馬加鞭返回了南泉鄉(xiāng)。
郭強帶著他手底下的守夜人,也跟著去了。
這樁厲鬼索命的案子,是發(fā)生在他的轄區(qū)內(nèi),他要是不去,那就是失職。
不過郭強很上道,表示一切都聽秦少游的指揮。
石成也跟著去了。
本來涉及到妖鬼的案子,跟他一個捕頭沒有什么關系,他完全可以不去。
但他實在很想知道,索命的厲鬼到底是誰,便帶上了手底下幾個血氣比較壯的捕快,跟著去打個下手。
更多的捕快,還是被他留在了凌杰村,做填埋墓穴、勘察現(xiàn)場等工作。
等一行人回到南泉鄉(xiāng)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
廖力士比秦少游回來的要早,迎上來匯報道:“大人,包括廖二哥在內(nèi),其余幾個參與了掘墓盜尸的潑皮,也都死了。”
秦少游翻身下馬,問道:“都是被抬棺繩絞死的?”
“是。”
“看來就只有范家人的死法不同。”
朱秀才也下了馬,聽到廖力士和秦少游的對話,說道:“大人,我剛才在路上回憶了《大夏律》。掘墓開棺者為絞刑,殺人者為腰斬。如果厲鬼真是按照《大夏律》在報仇,那么范家滿門被腰斬,會不會是因為范家小少爺和他娘,是被范家人給殺死的?”
秦少游頷首道:“有這個可能。”
這時候,郭強和石成等人也相繼下馬。
秦少游沒有跟他們客氣,將他們安排進了附近幾個院子,讓他們一切行動都必須要聽從自己手下力士的安排。
郭強和石成不僅沒有異議,還特地叮囑了手底下的人幾句,讓他們千萬聽指揮,不要給自己惹事。
緊接著,秦少游又問馬和尚:“陷阱都布好了嗎?”
馬和尚道:“都布好了,大人要去看看嗎?”
秦少游雖然很相信馬和尚,但是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一貫原則,還是讓馬和尚領著他,去檢查了院子內(nèi)外,以及南泉鄉(xiāng)中幾個關鍵位置的陷阱布置。
郭強和石成出于好奇,也跟著去看了一遍。
看到秦少游他們居然是在南泉鄉(xiāng)中,布下了這么多的陷阱,而且秦少游還不滿足,又讓添加了幾處新的陷阱,石成忍不住嘖嘖稱奇。
他小聲對郭強說:“郭大人,你們鎮(zhèn)妖司做事,可真是細心穩(wěn)妥啊!”
郭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干笑道:“也不全是這樣……”
檢查完陷阱,秦少游回到了其中一個潑皮的家。
兩個潑皮被鐵鏈鎖在屋內(nèi),充當誘餌。
所以這里將是今天晚上的主戰(zhàn)場。
眾人簡單的吃過晚飯,便埋伏在了屋內(nèi)院外各處,等待厲鬼的到來。
秦少游和朱秀才、馬和尚三人,借助蘇見晴給的藏匿符,隱去氣息藏在屋內(nèi),守著兩個潑皮。
兩個潑皮很害怕,但他們的嘴里被塞了東西,哭喊不出。
朱秀才站在窗戶旁邊,一邊朝外面打量,一邊小聲的說:“大人,依我看,您回了雒城后,最好再去一趟羅漢寺,或者去玉皇觀。”
“為什么?”秦少游愕然問道。
去玉皇觀還能理解。
那些被變成了狗的孩子,到底能不能變回人,或者是恢復到了哪一步,他是該關注著點。
而且在玉皇觀里,還有兩個他想要揮舞鋤頭挖到鎮(zhèn)妖司里來的人。
可羅漢寺,再去做什么?
金剛甲胄印他已經(jīng)學會,總不能是真的去找老和尚喝茶吧?
朱秀才回頭看了秦少游一眼,講出原因:“大人,您不覺得自己這幾天里,有些命犯妖鬼嗎?去個逮貓巷子遇到血鬼,護送老姚、老魏的尸體回家,又遇到了水鬼和索命厲鬼。”
秦少游愣了一下,才道:“你怎么不說,是你們中有人命犯妖鬼?再說了,我們鎮(zhèn)妖司,干的不就是與妖鬼打交道的活兒嘛。”
朱秀才想了想,同意秦少游的說法:“回去后,我們都到羅漢寺和玉皇觀燒香轉(zhuǎn)運。”
秦少游沒再吭聲。
雖然他嘴上駁斥了朱秀才的話,可心里面卻覺得,這幾日里遭遇妖鬼的頻率,確實大了些。
秦少游忍不住在心里面嘀咕:“我不會是被誰下了詛咒,刻意針對了吧?要真是有人針對我,非想辦法弄死他不可!”
時間很快到了半夜。
一片黑云出現(xiàn),遮擋住了夜空中的月亮。
‘叮當、叮當’
忽然,黑夜中似有輕微的風鈴聲響起。
這是秦少游他們布置在南泉鄉(xiāng)里的占風鐸響了。
不過這些占風鐸,測的不是一般的風,而是妖風鬼氣。
占風鐸響,說明厲鬼來了。
埋伏在南泉鄉(xiāng)里的守夜人們,頓時精神一振。
鄉(xiāng)里面的狗,似乎察覺到了有可怕的東西出現(xiàn),先是吠叫了幾聲,隨后就夾著尾巴躲了起來。
與此同時,南泉鄉(xiāng)內(nèi)外的溫度,忽然下降了好幾度。
悶熱的夏夜,瞬間變的寒涼了許多。
然而,緊張到睡不著的鄉(xiāng)民們,在察覺到了氣溫的變化后,卻一點兒也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