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穿越了?”
陸洵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充滿古代感的臥室。
木制架子床,青布垂幔的帳子掛在兩邊。
側(cè)面窗臺旁有書桌。
桌上有燭臺,那蠟燭已經(jīng)燒到一半,燭淚流滿了燭臺。
好多年沒見過蠟燭這種東西了!
頭痛難忍。
這明顯來自于昨夜的宿醉。
同時來自于另外一份記憶不屈不撓的不斷滲入。
名字倒是跟自己一樣。
所以,你也叫陸洵,我也叫陸洵,兩個同樣失意的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把自己灌醉,然后機(jī)緣巧合的,我就穿越過來了?
也不知道你穿越過去了沒有?
忽然接到電話,她要結(jié)婚了,說好了一起攢錢交首付的,說好了攢夠首付買了房子就結(jié)婚的,結(jié)果剛攢夠洗手間的首付,她就說累了。
長得漂亮,所以有累的權(quán)力。
所以最終還是人家有錢人終成眷屬了。
唉!
如果你也穿越過去了,記得幫我好好孝敬我爸媽!
頭疼。
這里是大宋王朝,天佑七年,但感覺上,好像并不是自己從歷史書里學(xué)到的那個大宋,因?yàn)榕c宋國并肩而立的,還有好幾個國家。
而且都很陌生的樣子。
南邊有個齊國,被稱為南齊。
北邊有個燕國,被稱為北燕。
再往北還有鮮卑人。
西邊還有個唐國,被稱為西唐。
也不知道這是什么位面,這個位面的歷史又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現(xiàn)在是初夏,四月份,天剛剛開始有點(diǎn)熱。
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大宋王朝的魏郡郡治所在,鄴城。
自己的老爹,名叫陸明,人稱陸老爹,是鄴城縣縣衙里的差役。
所謂三班衙役,即站班、捕班、壯班,他在其中的捕班,而且還是個班頭,不知道算不算是刑警隊(duì)長。
他人很聰明,雖然出身普通,也沒什么學(xué)問,卻處事圓滑,這些年來應(yīng)該是沒少撈了錢,家里前些年剛買下的這套兩進(jìn)的院子,就是證明。
單靠做差役班頭的那點(diǎn)工資,他就算一輩子不吃不喝,在寸土寸金的鄴城,也買不起這種兩進(jìn)的宅院!
但他脾氣不大好,愛罵人。
一生氣就罵兩個兒子“**肏的夯貨”,罵老娘陸方氏,“老子當(dāng)年真是昏了頭非要娶你,你除了生的好看,還有什么好處?”
嗯,陸老娘很漂亮。
別看被罵的很兇,但其實(shí),陸老爹很寵她。
好幾次喝多了,他說醉話,“我就是貪圖你娘生的好看了,又如何?英雄尚且難過美人關(guān),你娘就是我這輩子的關(guān)。我就樂意過不去!”
他只是對陸老娘生的兩個兒子都很不滿意。
自家兄弟兩個,底下還有個最小的妹妹。自己是老大,就叫陸洵,今年十七歲,前兩天剛被松山書院勒令退學(xué)。
二弟叫陸漳,目前倒是正在松山書院讀書,今年也十四歲了。
兄弟二人都更像陸老娘,不光是像她生的好看,性格也都如她一般憨厚本分善良,只是不夠機(jī)變,因此經(jīng)常被陸老爹罵成“夯貨”。
倒是最小的妹妹,大名叫陸溫,才剛九歲,顏值上比兩個兄長略遜一些,人卻很是機(jī)敏頑皮,極討雙親的喜愛。
自己雖說是出身賤役之家,但也是從小讀書識字,十二歲時,就進(jìn)了鄴城著名的松山書院,讀書,修仙,只是在這上面實(shí)在沒什么天賦,十五歲才勉強(qiáng)“開竅”,卻遲遲沒有什么進(jìn)步,距離點(diǎn)亮星宮,還有十萬八千里之遙。
因此,前些天月考之后,就被正式通知退學(xué)了。
也是因此,才會覺得失落而又沮喪,之前幾乎不喝酒的人,忽然喝起了大酒,以至于……應(yīng)該算是喝死了吧?
所以他應(yīng)該是沒穿越過去……
唉!
反正記憶就是這些,基本捋清楚之后,陸洵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哪里不對,他還沒來得及細(xì)想,只是感覺到自己這輩子的人生,似乎也正在遭遇著重大的挫折,因此被那記憶里的情緒給帶的,下意識的也有些沮喪。
院子里有人說話。
陸老娘的聲音,他自然是熟悉的,但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就很陌生。
本來不曾在意,但是當(dāng)那份記憶被逐漸捋清,恰好外面的說話聲,一下子就戳到了陸洵的痛點(diǎn),他不由得開始注意起來。
“……也不是我說,那小娘子也就是瞧上了你們家大郎生的英武俊俏,不然的話,她那家底兒……你家陸老爹是常在街面上行走的,他必是知道,人家要找什么樣的人家找不到?”
嗯,這是說我長得帥。
所以……說媒的?
“這都是因?yàn)檠剑蟼€月你家大郎不是奉著陸嫂子你去上香來著?可巧就被那小娘子給瞧見了!她自對我講,只一眼,就入了魂!回去一打聽,知是你陸家的大郎,半個城都知道的俏郎君,且尚未婚配,這便起了這個心思!”
嘖,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見鐘情嗎?
反正我不信。
所謂的一見鐘情,不是見色起意,就是見財(cái)迷心。
這時陸老娘說:“可……到底是寡婦再嫁,豈不委屈了我家大郎!”
哦……原來是個寡婦!
可是……那不對吧?我既然那么帥,上門說親還給我介紹個寡婦?
我頭婚啊大姐!
“哎呦呦!我的陸嫂子,快別提什么寡婦再嫁,那小娘子親口對我說過,雖則成親,但從未圓過房,她嫁過去時,那男人已是躺在床上起不來,每天都要咯血的,五十兩銀子買來討了她,也就為了沖個喜,她男人在時,也只是每天晨昏定省罷了,根本連屋子都不敢讓進(jìn),怕染上!”
嘖……有點(diǎn)狗血的意思了哦!
那媒婆嘴上不停,說得飛快,“這小娘子說是寡婦,其實(shí)卻是個黃花閨女咧!也就是頂個再嫁的名兒,說出去有些不大好聽罷了,可那名兒又值幾個錢?還是那一番家業(yè)實(shí)在!”
頓了頓,她忽然小聲,陸洵下意識地支起身子,側(cè)著耳朵,才勉強(qiáng)聽見,“她那死了的男人留下的,現(xiàn)在都落到她手里,她守喪這幾年,非但不曾倒退,反倒越是生發(fā)了,那鋪?zhàn)拥馁I賣,您老出門,也都能親眼見的,加宅子,加上家里存的那些物料,這家底兒,少說少說,怕不有一萬兩!”
我去……還是個富婆!
那我沒意見了!
是的,不想奮斗了!
每天都為錢發(fā)愁的日子,真的是誰過誰知道!
富婆她不香嗎?
而且聽起來好像還是個董事長。
女強(qiáng)人哦!
“可是……年紀(jì)也太大了些,比我家大郎大了足足四歲!”
這是陸老娘的聲音。
不過……只大四歲?那她的年紀(jì)也不大呀!
那就……不是阿姨?是寶貝兒?
不光是富婆?還是個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