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修士撓了撓頭,只覺得這人實在冷淡,竟然一句道謝都沒有就走了。
想了想,他又御起飛劍向著問道崖而去。
這時候問道崖上的早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學(xué)生們陸續(xù)離開,那授道的女修士閉目凝神了一小會,揮袖甩出一條淡藍色金邊的繡花手帕。
手帕迎風(fēng)即漲,眨眼間成了地毯般大小,將她整個人托起。
女修士的面貌白皙,不算很美,卻別有一種古典的端秀,素色衣衫在山風(fēng)中旖旎飄舞,襯得她身形清雅而曼妙。
她乘著手帕就要隨風(fēng)而去,卻恰看見藍衣修士御劍朝這邊來了。
“云歌?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沒事兒啊,給新進門的學(xué)生送點兒東西,順道來看一下你?!?br/> 名叫云歌的藍衣修士在飛劍上盤坐下來,說話間語氣很是熟稔,“大姐,上回金釵前輩在這授課時,我可沒看見有那么多學(xué)生??磥磉€是我姐比較受歡迎,他們都喜歡聽你講授?!?br/> “就你貧嘴,金釵婆婆是老前輩了,我怎么比得上?你呀,這話在我這兒說說也就算了,可不要到處亂傳?!?br/> 云花仙子,也就是那女修士搖搖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駕起手帕扶搖而起,“走吧,去我那兒再敘。”
“好?。≡S久不去大姐的回春殿,小弟對那百花仙茶可是想念得緊呢……”
兩人一前一后地飛上了山頂,猶如兩只騰空的仙鶴。
回春殿內(nèi)。
云花仙子素腕微傾,為弟弟斟了一杯花茶。
茶水清澈如碧玉,伴有草木靈花的清香,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她與云歌不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同胞姐弟,只是年少時在凡塵游歷,遇見一個在戰(zhàn)亂中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心生惻隱,便將他帶回了藥府,認作義弟,并為其取名云歌。
云花仙子的老師是上一任的府尊,在藥府中地位超然,也沒人敢對此說三道四。
對于云歌來說,她就是一個亦師亦母的存在,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在這回春殿,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悠閑自在,身心舒暢,話匣子一下子就打了開來。
“姐,你應(yīng)該聽說了吧?今年的新人里可是出了幾個好苗子?!?br/> 云歌呷了一口茶,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半躺的姿態(tài)就像是一只午寐的貓。
“你說的,是斗府的那個南弦風(fēng)么?”
云花仙子想了想,“他今年還不到十七,卻已煉體大成,在凡人中算是出類拔萃的,確實是個人才?!?br/> “據(jù)我所知,斗府的府尊已打算收其為關(guān)門弟子。此人出身于烏城南家,生而有五枚靈樞,本已是天之驕子,又能刻苦修行?!?br/> “人家可不像你那么憊懶,一百多年修為都沒有寸進,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得喊人家做師兄了……”
“大姐!求你別說了。我這神通它就是不覺醒,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痹聘杩嘀様[了擺手,“還是聊回剛剛的話題好不好?”
“大姐說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倒不樂意了?!?br/> 云花仙子沒好氣地甩了他一個溫柔的白眼,繼續(xù)娓娓道來,“再有就是星府的那個女娃娃,在復(fù)試中十簽九中,差點兒破了歷年的記錄了。若然不是運氣,她的靈覺就真是極厲害的,日后或許又是一位能夠窺測天機的神算子?!?br/> “聽說她也是南家的人。這烏城南家,真是人才濟濟,不可小覷?!?br/> “……這兩個都是南家的?”
云歌聞言一愣,有點兒目瞪口呆,“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你肯定不信……我們府尊要收徒了,那人也姓南,叫做南冥。剛剛我就是給他送東西來著?!?br/> “百草真人的徒弟?”
云花仙子眸子里劃過一道莫名的光彩,唇角笑意淡了下來,“怕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萬七那孩子……這些年過得可不怎么好。突然多了個師弟,他恐怕不怎么樂意吧,只希望,不要做出什么傻事來?!?br/>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