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叔給賴小川打去電話,打來電話主要原因就是甄子平的短暫失蹤,即使聯(lián)系上了,也透露出奇奇怪怪的感覺。賴小川安慰甄叔說可能是因為工作太忙了,讓甄叔別擔(dān)心。
甄叔又問:“他和方圓有沒有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賴小川很敷衍的回道:“這事,我也不知道?!?br/> “你看他倆快三十了,也該結(jié)婚。他倆非要在上海買了房子再結(jié)婚,我和你嬸子掐指一算,照著這樣,我賣豬的存款加上他們的存款,估計得等到他們五十歲才能結(jié)婚了……你說五十歲,穿婚紗能好看嗎?估計他們要到墳?zāi)骨敖o我和你姨行跪拜禮了?!?br/> 甄叔問賴小川工作怎么樣,賴小川就說很好。
甄叔又說:“你要覺得不太好,就回來,我和你阿姨養(yǎng)著你,把你當(dāng)成女兒一樣養(yǎng)著?!?br/> 賴小川聽完后,像被什么東西攻陷一樣,脆弱的心墻瞬間倒塌,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也不知道說什么,于是慌忙搪塞道:“甄叔,我還有事,先掛了,你早點休息。”
這邊賴小川把電話掛掉,立馬就給甄子平撥去電話,依然如故,電話還是接不通,賴小川想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甄子平,她想,如果甄子平還不回來,方圓定會把他忘得一干二凈。
這邊方圓‘出軌’的事情讓賴小川頭疼,那邊次日開工要面對的人讓她焦慮。服裝間里,泓世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賴小川拿起著國統(tǒng)軍綠色軍裝給泓世,然后給他系領(lǐng)帶。
泓世冷冷問了句:“你那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
賴小川突然停下手上的活,她很意外,因為這是迄今為止泓世第一次跟她說工作之外的事情,賴小川心里一萬個疑問,一萬個為什么。
泓世重復(fù)又問:“你是哪個學(xué)校畢業(yè)?”
“杏鎮(zhèn)中學(xué)?!?br/> “我問的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
賴小川輕咳一下,對于自己的學(xué)歷很是不齒,想了想,覺得也沒想給這位大佬心里留下好印象,破罐子破碎,洋洋灑灑充滿驕傲的回道:“我……初中畢業(yè)?!?br/> 泓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意外或者嘲笑的神情,假裝很不意外,一本正經(jīng)站在那里,像看過世面一般,面無表情的任賴小川給自己穿衣服。
賴小川抬眼看了那個絲毫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泓世,那種無聲勝有聲的嘲笑慢慢的堆積在倆人存在的空氣中。
賴小川隨猛地把領(lǐng)帶勒緊,泓世咳嗽了幾下,掐著嗓子說:“大姐,有點緊!”
“大哥,對不起!”賴小川繼續(xù)說,“衣服穿好了,泓先生,還有就是……我年紀(jì)好像比你小,你喊我大姐,我可就占了你便宜?!闭f完賴小川拉開服裝間的門抬腳離去。
泓世用手松了松領(lǐng)帶自語說:“還挺有脾氣!”
賴小川一直往門口走去,走廊很長,像是走不出去的無盡的隧道一般,到了門口賴小川抬頭看向任何人都不敢直視的太陽,光很刺眼,只好低下頭。眩暈感立馬上了頭,賴小川閉上眼睛緩緩的蹲了下來。
“天這么熱,你怎么在這里蹲著?”
賴小川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天海佑霖,嚇得不自覺的往后倒去,天海佑霖快速伸手去抓賴小川,正好被剛踏出門的泓世看見。
“天海佑霖,你真的要離這個人遠(yuǎn)一點,這才第幾次見面,就抱在一起了!”(日語)
天海佑霖:“你怎么越來越像個八婆!”(日語)
“這丫頭初中畢業(yè),故意派來氣我,我還以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保ㄈ照Z)
“你還說沒有偏見。”(日語)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往遠(yuǎn)走去,雙手插著褲兜口袋的泓世扭頭回頭看向賴小川,賴小川一臉陰沉的盯著他,嚇得泓世立馬別過頭。
呆在原地的賴小川氣的直呼長氣,出了門就嘲笑起自己的學(xué)歷,泓世表里不一以及長舌婦八婆的形象在賴小川心里更加的堅固起來。
“死八婆!”氣的嘟囔起來。
就在這時,泓世回頭用日語順嘴喊道:“去現(xiàn)場了!”(日語)
“是!”(日語)賴小川回答后,抬腳快速的跟了過去,沒走兩步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于是立馬停下腳步,回想剛才對泓世說出日語的回應(yīng),也不知該如何繼續(xù)下去。再抬眼看去,泓世正驚訝的瞧著一動不動的自己。
泓世和天海佑霖互相看著,泓世:“不可能……”(日語)
正在想如何掩飾過去的賴小川,打眼看到遠(yuǎn)處經(jīng)過的化妝師joey,于是立馬揮手喊道:“嗨……joey,等等我……別走那么快?!闭f著就朝joey跑去。
泓世松了口氣:“還真以為你能聽懂,我差點高看你了?!保ㄈ照Z)
“你還怕她能聽懂啊?你不是不在乎嗎?”(日語)
“直接說人壞話,好像覺得像沒穿衣服暴露在人面前一樣?!保ㄈ照Z)
天海佑霖嘀咕道:“估計已經(jīng)早就暴露了。”(日語)
“什么?”
“以后不要再和我說日語!”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我問的是為什么呀?”
“我不想回答這個為什么?!?br/> 賴小川和joey站在房車旁,賴小川的電話響起,好幾個“嗯嗯嗯”后就掛了電話。
“黃老師說服裝助理回家了,讓我盯著現(xiàn)場,可是我好像不太懂。”
joey笑著回:“沒事,我稍微幫著你點?!?br/> 這時,泓世和天海佑霖進(jìn)了房車,joey跟著上去替泓世補妝。
賴小川獨自在帳篷下又撐開自己的大黑傘。
天海佑霖正準(zhǔn)備關(guān)房車門,轉(zhuǎn)頭順口對賴小川說了句:“賴小川,你的傘是什么顏色的?”(日語)
賴小也順嘴回道:“黑色!”
天海佑霖笑著把門關(guān)了起來,賴小川回頭看去,她明白露餡了。
‘哐當(dāng)?shù)摹P(guān)門聲響直擊賴小川的心,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燒殺搶虐的勾當(dāng),被警察發(fā)現(xiàn),即將要面臨繩之以法的判決。傘下賴小川頂著一副慘絕人寰的面龐,她好像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
民國建筑的棚里的溫度在夏天高達(dá)四十度。每個鏡頭拍完后,演員立馬脫衣服補妝,賴小川第一次在現(xiàn)場看著泓世演戲。
客廳里,穿著國統(tǒng)軍綠色軍裝的泓世和穿著睡衣的拿著一牛皮檔案袋的女主角的倆人正拿著槍對準(zhǔn)對方。
泓世冷笑:妻子!
女主角沒有說話。
泓世:你是為了得到情報嗎?才嫁給我的嗎?
女主角的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
這個時候,從客廳的門口走出來一位穿著中山裝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男人笑了笑,抬起手上的槍就朝泓世開去,一槍打中泓世的腿部,泓世轉(zhuǎn)身躲在旁邊的柜子旁,泓世手上的槍頭對著男人開了過去。男人走到女主角旁邊,從女主角手里拽過牛皮紙袋,然后拿起手槍就往女主角的腦袋打了一槍,‘砰’的一聲后,女主角慢慢的倒在了地上。男人又連續(xù)往泓世躲的柜子的方向打了過去。幾槍之后,禿頂男人拿著牛皮紙袋跑了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