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眼對小眼的瞪著對方,隨后兩聲長長地悲嘆。
別看兩人不對付,可一起倒霉的時候,都有種同病相憐的同仇敵愾。只不過,南卓是輔佐太子,屬于逃不掉的差事??蛇呑影撞灰粯?,他一直認為自己特?zé)o辜,衛(wèi)公的心思太齷蹉,以至于他想撂挑子不干了。
衛(wèi)公就想著,這是他靈公一脈的子孫,就算不被家族認可,但總不能成為販夫走卒的后裔吧?
從當(dāng)時衛(wèi)公對邊子白的詢問之中,他就已經(jīng)多少猜到了一些衛(wèi)公的小心思,寇氏的死活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但是這個孩子不能流落列國,必須留在衛(wèi)國。
沒有公室的身份,但必須要保證這個孩子將來的一身富貴。
這就有問題了,可能寇氏會有點姿色,要不然太子訓(xùn)恐怕也不會對寇氏念念不忘。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她將來是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如果貿(mào)然給寇氏未出生的孩子找一個爹,對孩子不好怎么辦?
在邊子白看來,對孩子好就奇怪了。
后爹?。?br/> 寇氏又是個能生養(yǎng)的女人,將來會沒有孩子嗎?
直接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衛(wèi)公辛辛苦苦保下來的孩子,在后爹的陰影下,開始了他悲慘的人生。
當(dāng)然,這個世界都不是壞人,為人父的男人或許會對孩子特別照顧。但這種可能太小了,誰都不敢保證結(jié)局對寇氏和孩子有利。
基于這種情況下,邊子白才會建議衛(wèi)公,如果仲叔牙對寇氏念念不忘,可能孩子出生在仲叔牙家里是最好的選擇。原以為自己出謀劃策也就罷了,沒想到最后執(zhí)行的任務(wù)也落在了自己的頭上,邊子白當(dāng)時的心情如同是個好心勸架的人,沒曾想被一巴掌扇回來了。
“唉……這世道,喝涼水都塞牙,倒霉??!”邊子白哀嘆了一句。
南卓相應(yīng)道:“誰說不是,禍從天降。本少還沒孩子,家父還不知道寇氏的事,要是知道了有寇氏這么一個人,萬一再不幸生下個男孩,我這輩子……”
不用想,蒙在鼓里的大宗伯南豐肯定會將孩子留下來,甚至?xí)o寇氏一個身份。
到時候,南卓欺壓良善,擄掠仲叔牙小妾的罪名就會落實。即便最后沒有人會給他定罪,但一個家族繼承人的長子,即便長子的母親身份低賤,但對于大家族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成員。因為有很大幾率成為家族的繼承人。
南卓不敢想象,一旦寇氏被老爹發(fā)現(xiàn),自己會怎么死?
更要命的是,寇氏生下的這個孩子鐵定不是他的啊!
可卻有機會繼承南氏的家族族長的機會?
想到這里,南卓都有掐死太子訓(xùn)這個禍害的念頭。
真要是時運不濟將南卓逼到了絕境,恐怕南卓為了家族的榮譽,不得不選擇起兵造反這一條道了。
抬頭再看邊子白,南卓的怒氣就騰騰的往上竄,自己心急火燎的時候,這家伙還在一邊看戲。不知道的還以為邊子白看熱鬧不嫌事大,可實際上,這家伙竟然是衛(wèi)公給他找的幫手,名義上是和他一伙的。
有這樣的幫手嗎?
南卓想換人!
“南兄……”邊子白見南卓一個勁的憋氣,估計是在氣頭上,只能自己先開口了。
南卓一點面子都不準(zhǔn)備給,干巴巴的回應(yīng):“不敢當(dāng),你是上官,是大人,哪里會想到我等小吏的疾苦?再說了,你我的關(guān)系還沒有到稱兄道弟的程度,歇歇吧!”
“怎么,你還心里不順?”邊子白倒是不生氣,他心里明鏡似的,要是將他換成南卓的處境,動手的可能都有。在說氣話,估計就要一拍兩散了,“好吧,南卓。現(xiàn)如今你也知道,我們是在一條船上,你打算是打算把事情辦穩(wěn)妥呢?還是一拍兩散,把船掀了,各自謀出路?”
衛(wèi)公恐怕真不會因為邊子白辦事不力,而降罪與他。
可南卓不能等,再等下去,孩子都快出生了,倒時候在大宗伯知不道底細的情況下,這孩子還很可能成為他名義上的第一個孩子。女孩也就罷了還,可要是男孩的話,就成了長子,要入宗廟敬告列祖列宗的?。?br/> “你有辦法?”南卓開口道,表情非常別扭,也很不情愿。
邊子白笑道:“我原以為你有辦法,可是見你遲遲沒有反應(yīng),還以為辦妥了?!?br/> 南卓冷笑道:“我能有什么辦法?處理寇氏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一個外國商人,等他離開衛(wèi)國的時候?qū)⑺苁蠋ё?,這件事就誰也不知道。最好半道上商人出一點意外,永絕后患。”要說狠毒,貴族的心思絕對是蛇蝎心腸。
“可是太子舍不得?”
邊子白早就預(yù)料到了結(jié)果,就太子訓(xùn)的性格。如果真是殺伐果斷的主,寇氏連帶著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經(jīng)成了太子宮花園里的肥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