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南氏,在不久之前還是平民身份的白圭小心臟還是會有點小跳的,可此一時彼一時,他如今是邊子白的家臣……似乎,這個身份在南氏眼中,一點屁用都沒有。
呵斥家奴般的態(tài)度,對南卓來說,已經(jīng)算是看得起白圭了。
可這家伙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
南卓很生氣,他感覺自己的面子被人給撅了,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平日里如同你地里的爬蟲一樣的身份,也值得他開口說話。他手底下的家奴早就大嘴巴子抽上去了,不僅要把臉抽腫了,還要抽服了。
百年之前的公子郢,拒絕了衛(wèi)靈公要將他作為繼承人的打算。原因很簡單,他覺得自己的母親身份卑賤,自己沒有才能,不能繼承衛(wèi)公的爵位。
從這一點來看,公子郢是一個謙誠的人,是一個思想高潔的君子。
一百多年過去了,受封在戚邑的南氏開枝散葉,財富積累的越來越多,家族也越來越龐大起來。但是卻失去了公子郢謙誠的節(jié)操。南氏在衛(wèi)國的蠻橫已經(jīng)是路人皆知的事實??尚l(wèi)公姬頹不打算管,也覺得沒必要去管。
白圭眼珠子偷偷瞄了幾眼南卓,心中腹誹不已:“不就是家里錢有點多,身份比較高貴,長的比較白一點嗎?有什么了不起?”
似乎這幾點都很了不起,白圭心中戚戚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立場動搖了。隨即強撐著回道:“已經(jīng)派小廝去告知主人了。”
這樣的回答沒有什么問題。南卓翻著白眼懶得和白圭計較,而奴市的管事,南卓少爺?shù)蔫F桿奴才當利用力的給南卓擦洗著他帶來茶具,像南卓這樣的貴人出門,基本上連更換的衣服都會帶上幾套,還有輜車跟隨,茶具這些都會帶著。衛(wèi)人喜歡花茶,各種各樣的花瓣在沸水的燙滾下,會激發(fā)出花瓣內(nèi)部的自然香氣。
不過這是權貴家的享受,普通人也就只能聞個香氣的命。
煮水用的小炭爐,全套的茶具,甚至還有精致的小茶案和蒲團??梢院敛豢鋸埖恼f,一個頂級權貴出門,連出恭用的凈桶都可能攜帶。沒辦法,生活就要這么精致,就要這么任性。只不過南卓有點夸張了,一般攜帶整套的生活用具,基本上是出遠門。可這家伙在城里就顯擺上了,這讓白圭很不服氣。南氏的大宅距離食肆的距離也沒多遠,最多不超過二里地去。坐馬車更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到。在白圭眼里南卓的裝逼范,有點讓他覺得可笑。
傻帽!
白圭覺得只有這個詞才配得上南少爺?shù)牡滦?,其他字眼沒有這個字眼來的貼切。
一壺茶喝過之后,當利利索地將水壺拿起來,似乎準備要再燒一壺。
南卓臉色有點不再自然,雖說他年輕,身體好,茶水喝多了,也會憋得慌。此時,他已經(jīng)有點哪方面的意思了。
如果南卓來的是帝丘城內(nèi)哪個士大夫家的宅院,他自然不會憋著??蓡栴}是,他來的是食肆。
這時代的貴族講究的就是和平民徹底區(qū)別看來,在他看來邊子白大概不是平民。可他住在平民生活的地方,就是平民。連吃飯都不能容忍平民和他一起享用食物的南卓,會樂意用邊子白家的茅廁?
想都不要想,在頂級貴族的眼里,他們拉出來的屎都是飄蕩著獨特氣味的屎……
不去,堅決不去!
南卓傲嬌的想著,也忍耐著那股淡淡的尿意,可這東西會越來越強烈的,直到洪水泛濫的那一刻。臉色不太自然的南少爺揮手讓當利去叫來白圭:“你主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