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走了?
望著那虛幻的人影湮滅于黑夜,伊澤張了張嘴,重新移回目光。
這時候,他也已意識到,自己大概率并非是瀕死,眼前這一幕,更像是某種超凡狀態(tài)。
這讓他鎮(zhèn)定了不少,旋即猶豫了下,也朝著“銀座”底部走去,在經(jīng)過“守塔人”的時候,對方明顯對他缺乏興趣,動也未動。
“這人到底是什么來歷?看門大爺?”
心中嘀咕著,伊澤繼續(xù)往前走,當(dāng)他進(jìn)入“塔基”十米范圍內(nèi),頓覺眼前霧氣翻涌,仿佛穿過了一層無形的界限般。
他扭頭,便只見身后已然是一片白茫茫。
“這塔基附近區(qū)域似乎存在著一層膜。”
猜測著,他重新轉(zhuǎn)回頭,便見腳下云霧稀薄,地磚亦由銀亮金屬制成,銘刻復(fù)雜神秘的符號,而在他身前腳下,竟悄然多了一個……
“骰子?”
伊澤愣了下,稍顯愕然。
那物件約莫有兩只拳頭大,材質(zhì)與燈塔相同,表面卻光滑如鏡,分明像是一只麻將骰子,攏共六個面。
除此之外,再無一物。
遲疑了下,伊澤終于試探性地彎腰將其拾起。
說來也怪,自己這魂體狀態(tài)卻可以輕松將其握住,而在觸碰到它的瞬間,他的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了一個名字:
六面骰。
“這東西叫六面骰?”伊澤正驚疑不定,心中便涌出了一個強(qiáng)烈的念頭。
下一秒,他的身體便近乎本能地將其擲出。
“咚……咕嚕嚕……”
六面骰拋出,落在地上,竟發(fā)出了沉悶的碰撞聲,繼而翻滾,周遭云霧也隨之?dāng)_動。
大概幾個呼吸后,那骰子便已然速度減慢,將要停住。
而就在這一個瞬間,伊澤只覺左手微微一熱,那本已要停下的骰子卻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又推了一下……
“噠!”
六面骰停頓,其朝上的那一面當(dāng)即如水波般擾動,進(jìn)而浮現(xiàn)出一個單詞。
伊澤望過去,發(fā)現(xiàn)其與在“神秘房間”中看到的那紙張上的文字是同一種,不禁默讀道:
“漏洞。”
旋即,那“漏洞”兩個字扭曲,宛如有了生命,自六面骰表面掙脫,化作流光,飛入了那座氣勢恢宏的高塔。
繼而,伊澤驚呼一聲,只覺腳下云層散開,整個魂體跌落下去,化作一道黯淡的光,墜入城市。
高塔外。
那名蹲守的“守塔人”則毫不意外地看了眼墜落的伊澤,試圖捕捉他墜落的區(qū)域,卻被那云霧阻隔,只能目光幽冷地嘆了口氣。
……
……
天旋地轉(zhuǎn)!
眨眼間,伊澤便已原路返回,從荊棘花大街7號的煙囪沒入,繼而穿過墻壁,噗的一下撞回了床上的軀體。
與此同時,二樓的臥室里,正捧著湯碗出神的艾麗就聽昏迷的伊澤發(fā)出了一聲囈語。
少女頓時驚喜:“伊澤!你醒了!”
睜開眼,本能地咳嗽了兩聲,伊澤再次感覺到了強(qiáng)烈的不適,這讓他格外懷念魂體狀態(tài)。
無暇對方才的事進(jìn)行思考,他裝作一副迷茫的模樣,扭頭看向一臉喜色,嘴唇發(fā)白的“妹妹”,用虛弱的聲音問:
“長官?我……我怎么了?”
“你生病了!”
艾麗跪坐在床邊,匆忙地收斂了關(guān)切與喜悅,語氣嚴(yán)肅地回答說。
旋即,飛快地將自己回家,看到他昏倒的事敘述了一遍,之后才道: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不大好……”伊澤苦笑一聲,沒有強(qiáng)撐,坦誠道,隨即開玩笑般補(bǔ)了句,“不過應(yīng)該死不了。”
艾麗聞言瞪了他一眼,似是責(zé)怪他這時候還有心思打趣,忙又將那剛熱了一遍的湯碗遞過來:
“趕緊喝一些。”
“這是……”
伊澤邊起身抽出雙手,邊好奇問道。
“淡牛肉湯,加了鹽的,索尼婭太太給的肉。”艾麗一邊幫他喝下,一邊解釋說。
索尼婭太太?那位鄰居大媽?
伊澤恍然,看了眼那特意去掉了肉塊,色澤清淡的熱湯,頓覺口渴,等喝光了,精神果然好了不少。
“喝不下了……”擺了擺手,伊澤開始組織語言,準(zhǔn)備解釋昏迷的原因。
只是艾麗卻并未急著詢問,而是確認(rèn)了下他的狀態(tài),起身拿起了那只插著白色翎毛的帽子,說:
“你醒了就好,我出門去買一些藥,很快回來。”
“……好。”伊澤眨眨眼,沒有阻攔,目送艾麗快步離開。
等聽到了關(guān)門的聲音,他才吐出一口氣,扯開了身上的被褥,目露思索之意。
抬起頭,看了眼棚頂,果然再也看不到云層與“燈塔”。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漏洞兩個字又是什么意思?”
方才的經(jīng)歷如同一場幻夢一般,若非記憶清晰可辨,他都要懷疑真實(shí)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