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顏隨司機(jī)下樓走出來,何家的車子就停在樓下,司機(jī)替她開了車門,她正要彎腰進(jìn)去就被人喊住了。
喊住她的人是何嘉銘,她奇怪:何二少爺有事嗎?
陸三小姐要回去了?何嘉銘反問。
陸朝顏嗯了聲。
何嘉銘看向司機(jī):我送陸三小姐就行了。
司機(jī)應(yīng)了聲,把車鑰匙遞給他。
何嘉銘接了鑰匙,紳士的把手擋在門框上:陸三小姐,請。
陸朝顏無所謂誰送她,彎腰上了車。
何嘉銘輕手關(guān)上車門,又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jìn)來,發(fā)動了車子。
華燈初上,車水馬龍,車廂里光線昏暗,何嘉銘從車內(nèi)的后視鏡里,只能看清她光滑的下頜,其他的五官都隱藏在昏暗中,透著神秘和迷人。
他不著痕跡的放慢了車速,出聲打破了安靜:陸三小姐,謝謝你能來給我奶奶看病。
嗯。陸朝顏淡淡的接了他的謝,并無多言的意思。
何嘉銘卻似看不出來她的意興闌珊,接著道:之前對你多有誤解,很抱歉。
哦?陸朝顏的視線淡淡看過來,唇邊有淺笑:何二少爺指的是訂婚宴上的事,還是今天的事?
何嘉銘握了握方向盤,他此時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愚蠢。
訂婚宴上的事,他后來怎么就相信了陸子萱的話,認(rèn)為她是被陸朝顏栽贓陷害的呢?
現(xiàn)在想想,分明是陸子萱想讓他們家記恨陸朝顏,才逼她彈奏《葬禮進(jìn)行曲》,也想讓陸朝顏在江城世家名流面前臭名昭著,讓別人都知道陸家的小小姐就是一個沒有教養(yǎng)的野丫頭。
而她自己,事后把責(zé)任全推到陸朝顏身上,依舊能夠獨善其身。即便是有錄音為證的情況下,他和他的家人,不一樣又聽信了陸子萱的一面之詞嗎?
若不是陸朝顏在巧合之下救了他大嫂和侄子,讓他對她多了一些了解,他這會還被陸子萱蒙在鼓里呢。
抱歉,之前的事和今天的事,我都感到很抱歉。何嘉銘誠懇的道歉,不知道為何,他不希望陸朝顏因為陸子萱而討厭他。
陸朝顏唇邊淺笑依舊:好吧,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她心情不錯,不是因為何嘉銘對她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而是她知道,陸子萱母女倆的心愿又要落空了。
一想到那對母女氣急敗壞跳腳的模樣,她的唇角就放不下來。
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樣有多好看,何嘉銘看呆了,差點撞到了前車的后屁股,急忙收斂了心神,不敢再去看后視鏡。
陸朝顏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下車,她沒讓何嘉銘把車開進(jìn)陸家,而是在門口就下了車,腳步輕盈的走進(jìn)陸家大門。
何嘉銘看著她的背影,她還是穿著和那天差不多的素布麻衣,可他看她的心情卻不一樣了,那天覺得又土又丑的衣服,今天卻覺得格外順眼。
他看的出神,直到身后響起車?yán)鹊穆曇?,他才收回目光,啟動車子掉頭離開。
他的車子和后面的車子擦肩而過,坐在車內(nèi)的婦人咦了聲:我看著怎么像何家二少爺。
許是送大小姐回來的吧。司機(jī)道。
婦人點點頭,司機(jī)把車開進(jìn)陸家,她又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陸朝顏的背影,忍不住又在心里咦了聲。
不對呀,何嘉銘送陸子萱回來,干嘛不直接送進(jìn)來,又不是見不得人。
可若是送陸朝顏,那可不就是見不得人了嗎?
這可有意思了。
婦人計上心頭,催促司機(jī)開快點。
司機(jī)往下踩了踩油門,車子從陸朝顏身邊一晃而過,帶動了陸朝顏的裙擺。
陸朝顏蹙眉,只看見了車牌號,依稀記得那是派給二伯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