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大家!快住手!”
怒吼咆哮聲在空氣中劇烈震動。
率先沖向高坂京介面相兇惡的壯實男子像是條件反射般猛地停住腳步。
其身后的數(shù)個衣衫襤褸之人也是陸陸續(xù)續(xù)停止了向前。
高坂京介饒有興致地注視著這群人的木頭人行為。
他心想著再說一句挑釁的話,自己應(yīng)該就是反派了吧?
“陰陽師大人,請饒恕我們的失禮。”一身高約莫180公分、將頭發(fā)往后扎成辮子的金發(fā)男從人群中走來。
邊用恭敬的語氣說著,邊低下頭,垂下的面孔中布滿了歉意。
高坂京介微笑說道:
“無妨,我就是過來這邊隨便走走的,若是有什么誤會,說清楚便可。”
“非常抱歉。”
金發(fā)男保持了約莫七八步的安全距離,躬身低頭。
高坂京介沒再對此回應(yīng),只是問:“你們是「非人」?”
所謂非人,是在賤民之下的存在。
即「有惡行不是人者」。
干的都是一些常人都無法挑剔的工作。
比如打掃街道上的骯漬、糞物的搬運、死人的收儉等,一般都在集中在畿內(nèi)的邊緣,形成貧民窟的聚集地。
這些人別說貴族了,連賤民看到了都直接扭頭,根本就不想多看一眼。
“……我們以前是千帆莊的莊民。”
“嗯。”
高坂京介輕輕點著頭。
莊民是屬于貴族的「私奴婢」,即私奴,是賤民的一種類別。
但寄存于貴族之下好歹是比一般的賤民要好。
普通的良人,地位上理論比他們高,可實際上只能夠依情況而定。
當(dāng)下聽眼前之人這么一說。
高坂京介倒是一下子猜測到了一些情況。
約莫是藤原行成帶人將秦氏一族的莊園合法侵占,這些私奴一下子就被趕了出去。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陷入了窘迫中,成為了比賤民還不如的存在。
畢竟賤民雖被徹底圈定了身份地位,可依舊是有工作能干,還是可以糊口的,也被提供了安全的住處,算是安穩(wěn)。
而這些人呢?
如果猜測是心中所想的,那就是非人了。
“我就隨便走一走,既然如此,那就沒有矛盾可言,你們讓開路吧。”
高坂京介笑道。
金發(fā)男連忙命令其他人:“阿帕、阿呸,還有其他人,都退到一邊!”
其他人雖面有不服、不忿,終究還是照做了。
「普通的賤民可不會這么桀驁不馴。」
高坂京介仍是掛著笑容注視著一群人拖拖拉拉的行動,內(nèi)心充滿著玩味。
雖說來到這個世界脫離了原本的日常,不過有趣的事情還是經(jīng)常可以看得到。
就比如此時這種情況。
面對上時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感。
十幾秒后,道路終于是變得寬敞了一些,道路兩邊站著不少人。
雜草叢生處、殘垣斷壁的一些角落還有孩童、嬌小女性的身影,一個個灰撲撲的。
也怪不得尋常貴族不喜歡和身份低的庶民打交道,主要是看上去挺臟的。
哪怕是在現(xiàn)代中,正常人都不會怎么愿意與邋里邋遢的人接觸吧。
“喏……”
“哼。”
狂犬壓抑的低呼,不滿的嗤鼻聲。
路過時,高坂京介看到了一些和不良差不多的年輕人歪嘴扭鼻。
“呵呵。”高坂京介回之一笑,甚至忍不住將掛在腰際上的折扇打開掩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