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青色天空掩映著遠山,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潮濕的味道,微涼而清爽,軍綠色的吉普車行駛在公路上,朝著濱海市最奢靡的別墅山莊疾馳而去。眼看著,距離別墅區(qū)不遠時,天空中響起了悶悶的云雷,叫人窒息而敬畏。
葉姿打開了車窗,將瑩白的小手伸出了窗外,黃豆粒般大小的雨滴落入了她的掌心,她抬頭看著鉛云低垂的天空,似乎,就連老天都為這場悲劇而傷懷。
吉普車停至在了林家別墅外,陳默和葉姿走下了車,在大雨來臨之前,走進了林家別墅。
梅姐開門時,看見了陳默和葉姿,顯示微微一怔,然后,客氣地迎著兩個人走進了林家別墅。
方晚晴今天和平時有所不同,身穿一套黑色齊膝小禮服,猶如墨緞一般的發(fā)絲高挽,更加襯托她的脖頸白皙而修長,她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整個人看上去漂亮極了,她只是安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喝著咖啡,安靜的像是一片深不見的幽潭,氣氛叫人壓抑窒息。
“你們來了?!狈酵砬缢坪跻呀?jīng)預料到,陳默和葉姿的到來,艷紅的雙唇微啟,聲音淡然涼薄。
陳默踱步走到了方晚晴的面前,面色冷肅而凝重,“方晚晴,你被捕了。”
說著,他拿出了手銬,欲要扣住方晚晴的皓腕。
“陳警官,別著急,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殺了我親姐姐嗎?”方晚晴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淡然,淡然到像是在和陳默說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陳默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僵,收回了手銬,疏淡而銳利的雙眸凝視著方晚晴,“就算有一萬個理由,也不能夠成為你殺人的借口。”
方晚晴俯身坐了下來,抬眸望著陳默,淡淡地說:“我和我姐原本都是孤兒,她天生命好,被穆家收養(yǎng),而我卻只能夠顛沛流離,在國外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的養(yǎng)父母起初對我不錯,可是,一場變故改變了我的一生,我的養(yǎng)父在那場意外中失去了一條腿,餐館的生意也日況俱下,養(yǎng)母罵我是掃把星,每天不是罵我就是打我,后來,我漸漸長大,一次爭執(zhí),我錯手將她推下了樓梯……”
方晚晴說到了這里,重重地頓了一下,似乎,這段往事,她不愿意再次提起。
她深吸了一口氣,端起了茶幾上的咖啡杯,輕輕地啜了一口,繼續(xù)說:“我的養(yǎng)父以此來威脅我,并且強奸了我,長達五年之久,這五年我生不如死,后來,我寫信找到了我姐,可是,她卻不肯接我回國,只是因為她要結(jié)婚,她要出任穆庭集團的ceo……”
方晚晴笑了笑,側(cè)目瞥了一眼葉姿,“葉偵探,這是不是很可笑?”
葉姿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微微蹙眉,看著這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
方晚晴長嘆了一口氣,娓娓道來,“一年前,我姐得到了穆家百分之八十的財產(chǎn),將我從美國接回來,每天看著她和姐夫恩恩愛愛,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就覺得特別恨……”
“說說你為什么要殺林安德吧?!?br/>
就在此時,陳默忽然開口,打斷了方晚晴的話,薄唇微啟,沉吟道:“如果我們了解的沒有錯的話,你應該是他的情婦,并且和他聯(lián)手謀劃如何殺害你姐,你又為何會殺了他呢?!”
聽見了林安德的名字,方晚晴臉上的表情有了很明顯的變化,頎長的眉心凝結(jié)成川,可須臾,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漠而有涼薄的笑,“姐夫,算是一個意外?!?br/>
她站了起來,端起了咖啡杯,輕輕地啜了一口,“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愛上我的姐夫,更沒有想過,姐夫和穆天嬌在一起會這么的不快樂。”
方晚晴不愿意稱呼穆天嬌為姐姐,而是直呼她的名字。
或許,在她看來,這一聲姐姐,要更加難以啟齒。
她深吸了一口氣,垂下了綴著頎長睫毛的雙眼,嘆息道:“我并不愛姐夫,我只是喜歡那種被人疼愛的感覺,憑什么,所有人都要圍繞著穆天嬌,姐夫?qū)λ侔闾蹛?,換來的卻是她永無止境的羞辱,所以,我選擇了姐夫,讓他成為了我的男人?!?br/>
“你們是如何殺害穆天嬌的?”陳默蹙眉問。
“這個很簡單?!狈酵砬缪鄣咨斐鲇砍隽艘黄幵?,叫人看不出來,此時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穆天嬌有一個習慣,每天中午的時候,都會在房間內(nèi)做手工活,我在大學時,學過電機課程,只需要更改縫紉機的線路,就會讓縫紉機在短時間內(nèi)出現(xiàn)故障,她一定會去檢查,而這個時候,縫紉機會繼續(xù)運作,她就這樣被我實現(xiàn)安排好的電線勒死?!?br/>
方晚晴像是在講述一個精妙的藝術(shù)作品,她笑盈盈地望著陳默和葉姿,眨了眨雙眼,繼續(xù)說:“至于我姐夫,你們也應該調(diào)查的到,他平時喜歡喝咖啡,但是又怕苦,我倒了家中所有的放糖,用針管將氰化-鉀稀釋后,注入到袋糖中,按照順序,正好是今天他會毒發(fā)身亡,我在找好時間證人,呵,只不過我沒有想到,葉偵探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