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當時是將這個女孩,送上了船嗎?”
黑暗中隱藏著一張臉,帶著濃濃的壓迫感,讓坐在他對面的郭富華,有一種泰山崩于前的感覺。
郭富華吞了一口唾沫,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雙瞳猛地一縮,顫聲道:“我、我確定,我當時親眼看見的?!?br/>
藺言的面色變得越發(fā)陰沉,仿若籠了一層厚重的鉛云,似乎,下一秒,便會卷起一場狂風暴雨來,他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到了郭富華的面前,垂下了一雙狹長的眸子,冷冽而銳利的雙眸,宛如鷹鷲一般,鎖定了自己的獵物。
郭富華只是對上了藺言的眸子一眼,便有一種被死神盯上了的感覺,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聲音顫抖地說:“的、的確是的?!?br/>
“船上還有什么人?”藺言削薄的雙唇微啟,嗓音低沉入泥。
郭富華說:“還有一個男人,好像、好像是一個警察?!?br/>
警察?!
藺言微微地瞇了瞇雙眸,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了,憑借藺言的手段,卻依舊沒有一丁點的線索,當年的事情,近乎顛覆了整個藺家,還帶走了藺言雙親的性命。
即便過了這么多年,藺言始終不能夠放下,他一定要找到當年那件事情的真兇,找到那個女孩。
“藺、藺先生,我知道的事情就只有這么多了,當年的事,我真的沒有、沒有參與其中,還請您、您放過我和我的家人?!惫蝗A的聲音顫抖的更加厲害。
白熾燈下,藺言本是銳利如鷹般的目光,卻又顯得澄澈、剔透,疏淡無比,他閉了閉眼鏡,連看都沒有看郭富華一眼,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郭富華如蒙大赦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在確定了藺言離開之后,他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嘟嘟嘟……
在幾聲忙音之后,電話的另外一端,接通了電話,有一道冷漠、淡然的聲音,從電話的聽筒之中傳入了郭富華的耳廓之中,“他還是找到你了?”
……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陣陣的夜風,卷起了藺言的衣襟,他的身姿依舊挺拔,月光耀在了他的身上,更加顯得他肩寬、腰窄、腿長。
他的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雙眸中涌出了一片云海,叫人看不出來,此時此刻,藺言到底在想些什么。
藺言上了他的那輛大切,驅(qū)車直奔濱海市。
九月末的濱海,雨總是非常多,幾乎是一場接著一場的,黑色的大切諾基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速度極快,車后的尾燈,拖著長長的光影,一閃而過。
回到了濱海市,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這么大的雨,藺言的身上,幾乎一點沒有淋濕,他走到了房門的一瞬,忽然,停至了下來。
他的房門并沒有鎖,他記得,在離開時,自己是鎖上門的。
微微地瞇了瞇雙眸,疏淡而銳利的雙瞳之中,閃過了一抹森然的寒。
藺言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房門。
房間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檸檬的味道,極淺、極淡,但又極好聞,他從來不會在家里用空氣清新劑,他很喜歡自然的空氣,在房間之中彌散的味道。
藺言壓了壓眉,雙瞳之中映出了一個極小的身影,從他的書房里走了出來。
“誰?!”藺言的聲音低沉陰冷,還不等對方反應,他倏然出手,一把扼住了對方纖細的手腕,緊接著,就是一個過肩摔。
“藺言!”
葉姿焦急之下,大喊他的名字。
藺言認出了是葉姿的聲音,然后,葉姿就以一個奇特的姿勢,掛在了藺言的身上。
“放開我?!比~姿不悅,用力地拍打著藺言的背,希望,他能夠放自己下來。
藺言小心翼翼地把葉姿放了下來,蹙眉凝視著葉姿,“你怎么在我家里?”
葉姿給了藺言一個白眼,踱步走到了門口,打開了燈,拿起了放在玄關(guān)鞋柜上的鑰匙,朝著藺言扔了過去。
藺言接過了鑰匙,這才想了起來,他把自己的鑰匙交給了葉姿,并告訴她,可以住在他的家里。
葉姿怒視著藺言,他總是這樣喜怒無常,時而溫潤如玉,時而冷若冰霜。
“以后,就算是你求我來,我都不來了?!比~姿剜了藺言一眼,拿上了自己的背包,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等等?!?br/>
藺言忽然叫住了葉姿。
葉姿轉(zhuǎn)身,“還有什么事?”
“陪我喝點酒?!碧A言淡然道。
喝酒?!
葉姿蹙了蹙眉,靈動的眸子,在藺言的身上掃了掃,自己這幾天還真的郁悶的很,或許,喝點酒也能夠好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