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破曉,萬里晴空,白晝將黑暗緩緩向天邊逐。
氣勢磅礴,金碧輝煌的正殿內,滿朝文武站立在兩旁。
趙佶從玉鑄的龍鳳屏風后出現(xiàn),端坐氣派華麗,精心雕制的純金龍椅上。
御前太監(jiān)梁師成尖聲喊到:“有事啟奏,無事退朝?!?br/> 早有準備的趙茂搶在群臣之前一步踏出,道:“臣有事請奏?!?br/> 趙佶心中一喜,暗道:來了。
面露疑惑之色,柔聲道:“太子今日來朝堂之上,是有何事。”
趙茂朗聲回道:“陛下曾許諾臣開封府尹一職。
但臣生性喜好武學,不愛治下。
請陛下收回成命,允臣前往江南領略大宋風土人情?!?br/> 說完,深深一拜。
群臣皆驚,蔡京等人早已與梁師成通過氣,倒是不覺意外。
有些臣子覺得趙茂這愛好確實不適合將來即位,放在外面也挺好。
一部分人心里猜測趙茂應該是遭到威脅,才會這般。但如今天子畢竟是趙佶,自己可不敢出言亂語,唯恐惹上一身麻煩。
趙佶臉色先是驚訝,再是憤怒,最后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語重心長道:“罷了,大哥讓位于我,就是讓我擔起匡扶大宋的重任。
你是當朝太子,也是大哥唯一的骨肉。
咱們即是君臣,亦是叔侄。
你只要有所求,朕都竭力滿足?!?br/> 趙佶雙手一撐扶手,站起身來,宣道:“封趙茂為康親王,封地杭州,掌杭州軍民之權。
另賜仙經(jīng),俸祿加倍?!?br/> 蔡京頓時出列反駁道:“陛下不可。
我朝無論如何封王,均不得掌管軍權,請陛下收回成命?!?br/> 趙佶大怒道:“朕這皇位都是大哥賜予的,若是康親王要造反,朕將這皇位拱手相讓又何妨。
朕意已決,康親王明日便前往封地上任,散朝?!?br/> 趙茂感動的淚如泉涌,沿著瘦削的臉頰流下來,跪在地上嗚咽道:“謝陛下成全?!?br/> 月亮從地平線悄悄地露出了頭,像負著重托似的,努力向上,爬上了天空。
月光如流水,靜靜地灑在開封城內。
守衛(wèi)重重的蔡府燈火通明。
蔡京、楊戩、梁師成、王鋪、朱酚、李彥以及同派系的大臣正在觥籌交錯,賦詩盡興。
酒過三巡,便開始討論起朝政。
梁師成尖聲道:“今日康親王一事,陛下也太顧念舊情了,居然給予其如此大的權力,也不怕養(yǎng)虎為患?!?br/> 其余眾人相識一眼,哄然大笑。
梁師成疑惑道:“諸位因何發(fā)笑,是小弟哪里說的不對。”
蔡京給李彥遞了個眼色,李彥會意,向梁師成講解道:“梁兄身處宮中有所不知。
這造反最重要的是何物。”
梁師成本就是個阿諛奉承之輩,腹中無半點墨水。
這察言觀色可謂爐火純青,但軍國大事卻是一竅不通。
見其眼露迷茫之色,李彥也不打迷糊,直言道:“人與財。
陛下明面上是給予康親王天大的恩賜。
可其中埋下的陷阱可謂不少。
梁兄可知,太子是太子,親王是親王,兩者不可兼得。
現(xiàn)如今趙茂被封為康親王,那么太子之位已然空缺。
陛下這是用實權換虛名。
康親王可以招募將士,管理民生,卻沒有收賦稅的權力。
哪怕憑其兩倍的俸祿又能養(yǎng)的起幾個兵卒。
另外,這仙經(jīng)可是燙手山芋,不說其上任后如何保管。
單是這一路上的大小匪徒,綠林莽漢就夠其喝上一壺?!?br/> 梁師成聽后恍然大悟,笑道:“原來如此,看來圣上還是防著這康親王。
不過我等身為臣子,理應為陛下分憂,我看……”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
清晨的陽光在趙茂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他正低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正在梳妝打扮的花葵。
親王是不可以用太監(jiān)的,為了能讓花葵跟隨自己,只得讓其偽裝成侍女。
光潔白皙的秀臉,杏眼柳眉,黑發(fā)如瀑,殷紅的薄唇,一身素潔雪白的長裙。
還別說,女裝的花葵,讓明知其是太監(jiān)的趙茂都心動不已。
此行趙茂只帶了花葵一人,其他宮女具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