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后來又給了一些備用的藥,北芷秋沒有盡數(shù)用完。
腳底磨破了,腳上一片紅一片白,起了好幾個水泡,有的破了,火辣辣的疼,嫩皮外翻,露出里層的肉,有些黏在襪子上,北芷秋咬緊牙關(guān),狠下心猛地扯下來,疼得她撕心裂肺!
她眨著眼將眼眶里的水汽收回去,被慕沉楠弄得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悠,忙著求生,她都忘了腳底還鉆心地疼。
將剩下的藥涂上,這才感覺舒緩了些。
躺在床上,北芷秋不敢睡去,她假裝閉眼,打起精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慕沉楠站在屋外,冷眼看著屋里的一切,她對自己那么狠,毫不猶豫地扯下黏在腳下的布。
他瞇著的眼泛著寒光,他明明記得,秋明的嫡長公主膽小怕事,連個自己殿里的宮女都怕。
……
“死丫頭,就你還想吞了老爺子的股份?!毕膷挂皇侄酥埐耍贿呁ㄟ^墻上的小窗惡狠狠地盯著她。
“你休想,我死也不會交出股份的。”少女躺在地上,渾身是血,臉蒼白得可怕,聲線顫抖,仿佛說話大了聲,她就體力殆盡。
“真是夠倔的?!毕膷箤埐送ㄟ^小窗放進(jìn)來,說是飯菜,倒不如說是豬食。
少女笑了,怔怔地看著夏嵐,那笑容叫人顫栗。
“夏嵐,爺爺給我的股份,除非我本人出面做證,不然,我就算死了,這股份也只能拍賣了做慈善,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算死也不會答應(yīng)?!?br/> 很長的一段話,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精力。
“哼,小丫頭而已,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以后,你就好好呆在這里吧,哪都不準(zhǔn)去?!?br/> 夏嵐走了,順便帶走了飯菜。
從此以后,她每天過得生不如死。
強(qiáng)迫她看恐怖片,看完后進(jìn)鬼屋,夜半的恐怖鈴聲……
一天比一天痛苦的折磨。
不!
“不…不要…求求你…”
“啊……”北芷秋從夢中驚醒,一下子坐起來,汗水布滿臉頰,黏住了幾縷頭發(fā),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濕透。
又想起前世那些事了,她好不容易才忘了,現(xiàn)在又記起來了!
“你剛剛,在求人?!?br/> 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
北芷秋猛地繃緊神經(jīng),心臟突突地跳動,她連呼吸都不敢張揚(yáng)。
不禁后怕,她怎么睡著了。
藥?
對,花娘給的藥,肯定有助眠的成分,她早該想到的,怎么會這么大意。
她又在床上沉思,兩個眼珠流轉(zhuǎn),顯然是在想辦法應(yīng)付他,慕沉楠眼里布著陰霾之色,不悅地看著她。
“說,你剛剛到底怎么了?!?br/> 北芷秋深吸一口氣,向聲音的來源望去,慕沉楠正襟危坐,一副世事皆與我無關(guān)的樣子,摩挲著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都是他,他太恐怖,她才會做噩夢,前世的種種又像鬼魂一樣纏著她。
這個惡魔!
北芷秋深呼吸,漸漸穩(wěn)住心神,才發(fā)現(xiàn)她的床前站了幾個婦人,這模樣,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常年干活的人,丫鬟雖然也干活,但不會被曬得如此黝黑。
這么多人。
見她一言不發(fā),慕沉楠蹙了蹙眉,他不喜歡她這樣!
“你堂堂一個公主,為何會求人放過你?”他似乎不耐煩了,來到她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又來了!
“我…”北芷秋語塞,她該怎么解釋?
“我做噩夢了,夢見被人追殺,我求他們放過我?!北避魄锊桓姨ь^看他,只能低頭看著被子。
慕沉楠嘴角揚(yáng)起輕蔑的笑,這個女人又在撒謊。
他正欲拆穿她,就見“啪塔”一滴眼淚掉下,被子瞬間變了色。
慕沉楠頓時就黑了臉,這女人,他又沒做什么,怎么一下子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