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行中年男子漫步走在展館之內(nèi),最中間的那人,負著雙手,看著周圍的情景,見到無數(shù)的學(xué)生和家長在咨詢各桌子面前的老師,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岳州,也算是高考大市,每年不知道為全國提供了多少人才。”
這名中年男子淡淡說道。
“陳部長,您說得很對,我這里有一份數(shù)據(jù),我們岳州市參加高考的人數(shù),可以排到全國前十,今年更是比去年有所增長。”
旁邊一名隨行的官員不聲不響地拍了個馬屁。
陳部長淡淡點了點頭:“不過最讓我可惜的是,我們岳州,竟然連一所名校都沒有,一所岳州的本土名校都沒有,我們岳州教育局的臉面,有點掛不住啊。”
“陳部長,您別著急,最近成立的學(xué)校不是很多嗎?我們岳州的也有很多,師資力量也比較強,保證會有您滿意的。”
旁邊一人接口說道,“他們今天也都是有參加招生會,等下我?guī)⒂^下?”
“好。”陳部長點了點頭,“今天來,就是想看看我們岳州的教育水準到底怎么樣,實不相瞞,張局長將我調(diào)任到教育部的位置,也是想要將岳州的教育水準提上去,為此,還專門準備了一筆撥款組成的基金,會頒發(fā)獎勵給那些有優(yōu)秀潛質(zhì)的學(xué)校。”
其余官員上都是一片附和:“張局長英明啊。”
陳部長淡淡說道:“好了,都看看吧,這些新建的學(xué)校,到底有哪些比較有潛質(zhì)。”
“陳部長,比較有潛力的都在二樓,那里最少也是三等學(xué)校,這里的只是四等。”
陳部長點點頭,便是跟著眾人準備去二樓,但就在這時,在一層之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當蜘蛛網(wǎng)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
當灰燼的余煙嘆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zhí)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
這是拿著話筒用幾乎吼出來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會展一層。
陳部長一楞,這是,詩歌?
不過這詩歌好新奇,他也算是喜歡詩歌的人,但在這之前,從來沒聽到過這種詩歌。
難道是原創(chuàng)?
而且那種嘶吼的聲音里,好像飽含著不屈。
陳部長的腳步停了下來,旁邊的官員有些猶疑不定。
“陳部長?”
“我們?nèi)タ纯础!标惒块L說著,便是率先朝前面走去了。
而任風(fēng)此刻,見到歐陽博停下了腳步,也是心中松了口氣,這個時候周圍的人都是看著他。
任風(fēng)握著話筒,一步一步地走向歐陽博,他輕輕地吸了口氣,調(diào)整下自己的心情,用平緩低沉卻又平靜的話語繼續(xù)念道:
“當我的紫葡萄化為深秋的露水
當我的鮮花依偎在別人的情懷
我依然固執(zhí)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涼的大地上寫下:相信未來。”
這一段,任風(fēng)并沒有慷慨激昂的語氣,但卻仍然有著一股堅定,就好像是如礁石一般,所有的信念全部融入到了這一首詩中。
任風(fēng)慢慢地朝著歐陽博走去,而周圍的人都是看著任風(fēng),他們的眼中還有著震驚:這個老師,他在作詩?
一些老師的眼中也是一樣,一人還在喃喃地念著:“這個詩,之前從沒聽過啊。”
他們都是看著任風(fēng),歐陽博也是站在那里,背對著任風(fēng),他的表情怔然無比。
陡然之間,任風(fēng)的聲音高昂了起來,從低到高,如同疊加的海浪一樣。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邊的排浪,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陽的大海,搖曳著曙光那枝溫暖漂亮的筆桿,用孩子的筆體寫下:相信未來!”
任風(fēng)念著詩,走向歐陽博,他的語氣急促高昂而又飽含情緒,就好像初生的朝陽,噴射出萬道霞光。
蘇軒站了起來,楞在那里,之前那名老師也是驚呆了看著任風(fēng)。
一連三個排比,而且意象優(yōu)美,簡單易懂,這首詩,當真不簡單。
歐陽博站在那里,好像怔住了,內(nèi)心卻是在翻江倒海,他并不知道詩歌到底有多美,他只知道,這一刻有一股澎湃的感情,好像將他內(nèi)心的一切都直接沖垮!
陳部長也是帶人站了過來,而這個時候任風(fēng)繼續(xù)在念:
“我之所以堅定地相信未來,
是我相信未來人們的眼睛,
她有撥開歷史風(fēng)塵的睫毛,
她有看透歲月篇章的瞳孔。”
撥開歷史風(fēng)塵的睫毛?看透歲月篇章的瞳孔?
一些學(xué)中文的老師,都是在這一刻只感覺汗毛乍豎,眼睛睜大。
這幾個句子,有著一股極為震撼人心的力量!
陳部長眼中也是有著一股驚嘆,這首詩,很美,而且還很有力量,雖然這人的朗誦不怎么樣,但感情卻非常強烈。
“不管人們對于我們腐爛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悵、失敗的苦痛
是寄予感動的熱淚、深切的同情
還是給以輕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諷”
任風(fēng)在繼續(xù)念,他已經(jīng)是走到了歐陽博身后,他能看見歐陽博的身體,好像在輕微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