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姐睡著了,大夫過來替小姐把脈,說小姐燒壞了嗓子,要仔細養(yǎng)著,至少得三五日才能好。
虞幼窈捂住了小嘴巴,眨巴眨巴地望著春曉,不說話。
春曉雖然覺得奇怪,但小姐沒事了,她心里也覺得高興,也就沒當一回事兒。
見小姐小臉兒潮紅,連頭發(fā)根兒都汗?jié)窳耍B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她體溫正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小姐出了汗,身上不舒坦,廚房里燒了熱水,奴婢叫人準備沐浴?!?br/> 春曉快步走出房間,見外頭值守的丫頭,正湊在一起說話,臉色一拉:“小姐睡了一身汗,你們也不知道看著點,盡往火盆里添碳,怎么做事的,別以為小姐醒了,就可以松懈,熱汗傷身,小姐身子正虛著,汗氣一發(fā),身子哪里受得?。俊?br/> 幾個小丫頭嚇得面如土色,撲通地跪地認錯。
“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去房里幫小姐重新鋪床,準備小姐沐浴?!?br/> 小姐年歲小,一些事都是柳嬤嬤幫忙打點,屋里頭沒有持重的嬤嬤管著,就養(yǎng)成了這些丫頭散漫的性子。
幾個小丫頭低著頭,抖抖嗦嗦地應“是”,連忙進了內(nèi)室。
灶上燒了熱水,一直放在鍋里頭熱著,幾個婆子手腳麻利地提拎著熱水進了浴房,將熱水倒進了浴桶里。
春曉取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琉璃瓶,將瑩綠的藥露倒了進去。
空氣里飄著似有若似的馨香,隱含著藥草一絲一縷的清苦,端是沁人心脾,氣香透骨,這是泉州謝府派人送來的藥露,是祖上傳下來的秘方,專門調(diào)養(yǎng)身體,小姐打小身體就好,甚少生病,便是泡這藥浴的作用。
姐兒打小泡到大。
偌大浴桶里,冒著氤氳的霧氣。
虞幼窈褪了單衣,浸進香樟木浴桶里,不大一會兒,就靠著桶壁,睫眉低垂,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春曉探了探水溫,拎著半人高的銅壺,徐徐地往里加了些熱水。
如此泡了大概二盞茶(半小時)左右,怕小姐受涼,春曉輕喚:“小姐,醒醒?!?br/> 虞幼窈懵懂地睜開眼睛,由著春曉將她扶起來。
春曉拿過大巾子,將虞幼窈包起來,就著巾子,幫她擦干了身上,將薰了香的衣服套到她身上。
往常大小合適的衣服,這會兒穿在身上顯得有些肥大,春曉愕然,仔細端詳了小姐,竟沒注意小姐瘦了這么多。
春曉輕柔著她的濕發(fā),心里頭發(fā)酸:“小姐,受苦了?!?br/> 虞幼窈回到內(nèi)室,小丫鬟將浴房矮幾上的衣裳收撿起來,就聞見一股難以形容的酸餿臭氣,像在臊子水里泡過似的。
她差一點沒有嘔出來。
這身衣服是不能夠再穿了。
內(nèi)室里,春曉拿著巾子把虞幼窈的頭發(fā)絞了半干,又讓小丫鬟取來碳籠,將頭發(fā)徹底烘干。
這會兒,虞幼窈終于想到,她忘記了什么,小手兒往胸前一摸,竟然摸了一個空,她愕然地瞪大眼睛,低頭一瞧,小嘴兒一癟。
“春曉,春曉,我的玉墜子不見了,娘留給我的玉墜子讓我弄丟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