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大禮
　　
　　國慶長假從宋冉冉跟502室友計劃“引.誘”男朋友差點玩火自焚開始,到季時序變相見女朋友家長結(jié)束。
　　
　　兩人返回學(xué)校，502女寢的另外三名成員早早就在宿舍等著，還管音舞院的民族舞班借了四根打鼓棒。
　　
　　孫思緲和楚呦呦一人背上扛一根,汪雨責(zé)任占比最重，扛兩根。
　　
　　宋冉冉提著行李箱推開502宿舍的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孫思緲、汪雨、楚呦呦正對門口抱膝蹲著，背上綁著打鼓棒，披頭散發(fā)、形容枯槁，臉上表情均是自責(zé)與懊悔。
　　
　　“你們……是在排練什么新節(jié)目嗎？”宋冉冉眨了眨眼，猜測道：“這次元旦晚會提前這么早準(zhǔn)備呀？”
　　
　　孫思緲第一個飛撲上來：“冉冉我們對不起你,我們不該在你說完要去見季大佬之后還瘋狂在群里刷屏,還給你發(fā)語音邀請?！?br/>　　
　　楚呦呦一臉英勇赴死的表情：“你罰我們吧,我們認(rèn)罰?！?br/>　　
　　說完她閉上眼，原地向后轉(zhuǎn)，露出背上完整的一根粗壯打鼓棒：“你隨便打，打斷了我們再問學(xué)苗鼓的借。”
　　
　　宋冉冉：“？”
　　
　　汪雨慢慢湊上來，拉著宋冉冉的手,小心翼翼地問：“季大佬沒對你怎樣吧？”
　　
　　她自從在電話里聽到季時序的聲音后,一整個國慶都不敢看手機通話記錄，也不敢再找宋冉冉聊天，生怕一個不小心，嘴上沒個把門，又把宋冉冉給坑了。
　　
　　當(dāng)著一個男人的面,跟人女朋友隨意胡謅,亂猜他那方面的能力,無異于當(dāng)著東廠都督的面,問他對食老婆肚子里是不是有情況了。
　　
　　她事后偷偷問過堂哥發(fā)生類似的事會有什么后果。
　　
　　當(dāng)時她堂哥想也不想就答女方會被男朋友折騰得很慘,因為男方絕對會身體力行地告訴對方自己到底行不行。
　　
　　“你別看有些男的悶不吭聲或者五大三粗，其實這些大老爺們都是知道疼人的。不過你舉的這個例子吧，妹子實在太作死。咱們男人有兩大不能承受之重，一是被老婆戴帽子，二是被人懷疑自己不行。老婆一旦覺得自己老公不行了，很可能下一步就給老公找了頂綠帽戴上?！?br/>　　
　　堂哥磕著瓜子抖著腿，如是說道。
　　
　　汪雨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了宋冉冉被季時序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模樣，甚至她以前閱片無數(shù)從不過腦子第二遍的那些場景，都一一出現(xiàn)在她的記憶里。
　　
　　只是動作戲的男女主換成了兩張熟悉的臉。
　　
　　也因此，汪雨國慶這幾天都沒能睡個好覺，惡夢連連。
　　
　　一怕宋冉冉被字面外的折騰，二怕回校之后自己被季時序進行字面上的折騰。
　　
　　不說別的，就從最近的線性代數(shù)輔導(dǎo)開始。但凡季時序因為這件事看她不順眼了，拒絕給她上小課，她整門課就得當(dāng)?shù)簦却笏脑俑笠恍律鷤兘又匦蕖?br/>　　
　　季時序若是再不幫忙，她就繼續(xù)掛，繼續(xù)重修。
　　
　　思及此，汪雨不由自主打了一個顫栗，抽出背上那兩根打鼓棒，雙手捧著遞到宋冉冉眼前，閉著眼沉聲道：“冉冉你動手吧，季大佬折騰你讓你痛，我也跟你一起痛。”
　　
　　宋冉冉：“……”
　　
　　怎么一個國慶沒見，三個室友都跟吃錯藥了似的？
　　
　　她用幾不可聞地聲音嘆了口氣，解開她們背上的繩子將打鼓棒放桌上，扶著蹲麻了腿的三個人去椅子上坐著。
　　
　　“你們別擔(dān)心，我和季時序沒事，他沒對我怎樣，更沒讓我痛?！?br/>　　
　　說完，又把宿清晗和季時序給大家準(zhǔn)備的江城特色小吃分給目瞪口呆的三人：“這是手工做的牛肉干和雞肉條，季時序說晚上大家學(xué)高數(shù)時容易餓，吃這種有嚼勁的東西墊墊肚子，也不容易胖?！?br/>　　
　　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給我們的？季大佬不生氣我們的氣？”
　　
　　“他怎么會生氣呢，大家只是喜歡開玩笑而已呀?！彼稳饺矫虺霭脒叺男±鏈u，接著又似乎回憶起了什么，扁扁嘴，無奈道：“而且……他已經(jīng)收拾了我好幾頓了，就算心里有氣也早消了。”
　　
　　汪雨問：“所以你們進行到最后一步了？”
　　
　　“沒有?！彼稳饺綋u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三個室友：“不過我可以非常確定他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所以……這些事我們就翻篇過去呀。”
　　
　　所以，以后就不要再展開這種危險性話題了，大家還是和和氣氣聊高數(shù)比較健康。
　　
　　楚呦呦嘖嘖驚奇：“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能忍而不發(fā)，季大佬上輩子是忍者神龜祖宗吧?！?br/>　　
　　孫思緲點點頭，接口道：“大佬應(yīng)該是想按程序來，先刷卡，再上車?！?br/>　　
　　宋冉冉：“……”
　　
　　.
　　
　　事情就此翻篇。
　　
　　502的女生重新陷入高數(shù)的水深火熱當(dāng)中。
　　
　　大家已經(jīng)脫離高考兩年多，跟數(shù)學(xué)更是一刀兩斷這么多年，現(xiàn)在想要重新拿起本就困難，更何況要學(xué)的還是比高考文科數(shù)學(xué)要難了很多倍的大學(xué)基礎(chǔ)數(shù)學(xué)。
　　
　　饒是季時序總結(jié)了歷年歷屆的線代試卷幫她們挨個分析解題思路，效果也是一般。
　　
　　大家聽的時候聽很懂，一回宿舍，還沒躺上床就差不多忘干凈了。
　　
　　文博院自身的專業(yè)課也多，有時候甚至晚上也是大課，她們能分給高數(shù)的時間其實也不多。
　　
　　物理院更不用說，爭取保研和出國讀研的學(xué)生日子過得跟高考差不多，甚至比高考還要痛苦萬分。
　　
　　學(xué)校專門在圖書館給考研黨空出了整整兩層樓的自習(xí)室，連折疊床和維生素都備好了。
　　
　　季時序大一開始就跟著楊平教授在物理實驗室?guī)褪?，保研名額剛?cè)雽W(xué)便確定下來了，不占物理院原有的名額，所以除了跑實驗室之外，還能勉強擠出點時間給四個女生輔導(dǎo)高數(shù)。
　　
　　楊教授最近在跟mit的一間物理實驗室洽談項目，已經(jīng)進入后續(xù)溝通雙方行程的環(huán)節(jié)，一旦確定流程，就要過去麻省實時監(jiān)測數(shù)據(jù)。
　　
　　季時序作為他的得力助手，一直從盤協(xié)助該項目合作，自然也得跟過去。
　　
　　保守估計，得跟宋冉冉異國小半年。
　　
　　季時序考慮到自己很可能不能陪女朋友考高數(shù)，抽出兩天時間研究線代教材，整了一套試題出來，并附上詳細的解題思路分析，基本囊括那本教材的所有知識點。
　　
　　其他為高數(shù)所困的學(xué)生紛紛聞風(fēng)而來，抱著那份押題冊連夜地啃。
　　
　　宋冉冉她們不用干別的，只管反復(fù)默記上面的題型和解題套路，效果總算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季時序出相似的題時，她們也答得有模有樣的。
　　
　　很快到了楊平教授帶季時序去mit研究星體運行數(shù)據(jù)的日子，宋冉冉跟體育老師請了假，送季時序去機場。
　　
　　臨安檢前，宋冉冉飛快抱了一秒季時序，踮腳將自己的圍巾系他脖子上，仰著頭眨巴小鹿眼望著他：“你好好忙你的，別擔(dān)心我，等我寒假過來找你呀?！?br/>　　
　　她寒假會和宿清晗一起回波士頓的宿奶奶家過年，離mit近得很，可以說是過條橋就到。
　　
　　“那我可得在實驗室多備點年貨?！睏钇浇淌谠谝慌源蛉さ溃骸澳沁叺娜A裔學(xué)生擅長包餃子，到時候冉冉同學(xué)過來，咱們可以舉辦一場餃子大賽?！?br/>　　
　　他平時跟宋冉冉也見了不少，對這位自己學(xué)生的未來老婆很是滿意，屬于怎么看怎么喜歡，所以跟這對小情侶相處起來，半點教授的架子都沒有：“這次的高數(shù)考試要努力通過啊，通過的話我就給你男朋友多放兩天假，讓你們好好玩幾天?！?br/>　　
　　宋冉冉耳朵尖微紅，壓下羞赧肯定地點頭：“我會的?！?br/>　　
　　季時序整理出的那套題她基本上都掌握了，遇到類似題型也能舉一反三求出最終解，不出意外的話，能上80分。
　　
　　然而，出了意外。
　　
　　因為各學(xué)院的考試安排不同，雖然公共必修課科目相同，期末考卻是由各自的任課老師出卷。
　　
　　文博院第一場就是線性代數(shù)。
　　
　　當(dāng)時整個大一到大三的學(xué)生胸有成竹、意氣風(fēng)發(fā)地進去。
　　
　　一個半小時后，個個灰頭土臉、蔫頭耷腦地出來。
　　
　　給文博院出卷的錢教授就跟拿錯參考教材一樣，一整套試題下來，把書啃得透徹的學(xué)霸都沒找到相似題型。
　　
　　502女寢的四名女生就在萎靡不振的文博院線代考隊伍當(dāng)中。
　　
　　宋冉冉將整本教材從頭到尾翻了一通，低聲說：“卷子上的題，書里都沒有類似的。”
　　
　　汪雨：“季大佬親自押的題，居然就中了倆，還有一道是選擇題。我嚴(yán)重懷疑錢教授出錯了卷子，拿他沒教過我們的東西考我們?！?br/>　　
　　楚呦呦一臉義憤填膺：“本來劃重點的時候就說整本書都是重點，我們?nèi)考敬罄胁趴偹忝辶苏窘滩?。結(jié)果到了真正考試這天，喲，隔壁沒學(xué)過的書里才是重點中的重點啊?！?br/>　　
　　孫思緲在旁邊唉聲嘆氣：“我本來還跟我男朋友說70分穩(wěn)上，現(xiàn)在這鬼樣子，別說及格了，上30分都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