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對幾個兒女,尤其是長女一向看得極重,此時氣得顧不上會惹惱陳守川,站起來指著他道:“隔了這么多年你根本都不了解他家,他兒子長大是個什么品性你也一概不問,怎么能輕率地把文蘭許了他家。這事我不同意,你把玉佩還回去。”
陳守川今日倒是好脾氣,呵呵笑著沖滿臉緊張的陳文竹說道:“瞧瞧你娘這急性子。”
又按著丁氏坐下,“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知道你心疼女兒,我是她爹我能不為她想嗎?我當(dāng)時就說了,定是要親自見過人才能同意的。他答應(yīng)這趟回去以后,帶著他兒子親自上門來下聘,如果咱們不同意,到時候把玉佩還給他,只說是來走親訪友的。”
丁氏聽到此處知是自己過于著急,還待細問時瞅見陳文竹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先打發(fā)她回屋睡覺,又見陳守川還沒吃飯,便去廚房給他做飯,出房又折回身問:“李娘子的錢給了沒有?”
“給了,放心吧。”
大柳鎮(zhèn)除了三天一次的趕場熱鬧外,其他時間一般在上午人多些,陳記布莊在經(jīng)過開張的忙碌后已漸漸步入正軌。
中午時分客人們漸漸散去。丁氏閑下來邊看店邊做著繡活,陳文蘭隔著簾子在店鋪里屋坐立不安,手中的繡件拿了半天也下不去針,
丁氏聽到動靜不禁笑道:“我看你這兩天就不對頭。是不是小傳話精跟你說了?”
“娘,小妹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已經(jīng)托人帶信給你舅舅了,本來想等他打聽清楚對方的家世人品再和你說的,你卻這么沉不住氣。”
“離得這么遠能打聽到嗎?”陳文蘭忐忑地說。
“放心吧,你舅舅家有管事常去成都行走,知道對方住址多少可以打聽到些。其實那孩子你小的時候倒也見過,不過你當(dāng)時才兩三歲記不得。”
“那,那他長什么樣啊?”
“他比你大上兩歲,小的時候看起來還蠻清秀的,個子比同歲的孩子要高一些。他母親小的時候倒是很喜歡你,不過就是身體不好,我擔(dān)心這事要成了,怕你過去伺候婆婆要吃點苦。”
“他家怎么樣啊?”陳文蘭繼續(xù)追問。
“他父親留下了一塊玉佩,一會兒我回屋拿給你看。當(dāng)初在瀘州的時候,他父親和你爹一樣都給人做掌柜,要是去了成都也是如此的話,家境應(yīng)該還算可以。我看他拿出來的那塊玉,應(yīng)該是日常掛在身上保平安的。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不過這樣也好,太富貴的人家,我們也高攀不起。”
陳文蘭還記得自己家在瀘州時候的光境。他父親要是一直做掌柜,那家境應(yīng)該不錯,轉(zhuǎn)念又擔(dān)憂道,“如果是家境好,他為什么不在成都定親,要來這里求親?不會是有什么不妥吧?”
丁氏說:“我憂心的也是如此,往好了想,許是恰好兩人相逢,感念你父親當(dāng)初提醒他的情意,但只怕人心多變。不過如今想也無益,從瀘州去往成都得十五天左右,我估摸著你舅舅要一兩個月才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