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有點多,重量也不輕,榮記的服務(wù)很周到,主動派一個跑街幫陸庭送回家。
先回家的福至看到那些米面、豬肉、活雞楞了好一會,很快歡天喜地幫忙把這些東西都安置好。
還以為自家公子去喝花酒,沒想到是置辦糧食,雖說又是肉又是雞有點奢侈,總比扔在那些青樓女子肚皮上強吧。
打發(fā)榮記送貨的伙計走后,陸庭左右看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說:“福至,不是讓你捉青蟹子嗎?在哪?”
做蟹黃包前,先來一頓美味的螃蟹大餐,饞了好久,明明吩咐福至去抓,回來沒看到螃蟹的影子,福至不會陽承陰違吧?
“就在墻角下那口破水缸里,按公子的吩咐,挑大的抓了十多斤,都用草繩綁著,這些青蟹子可真兇,差點被它鉗傷。”福至連忙應(yīng)道。
也不知公子抓這些青蟹子有什么用,不過公子說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好了。
陸庭連忙走到那口廢缸前,探頭一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一只只拳頭粗、少說也有五六兩的螃蟹被草繩綁著,正在缸底吐著泡泡呢,看到那一只只肥膘體壯的大螃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好東西啊,這些都是純自然的大螃蟹,放在后世像這種品相的大螃蟹,吃上一頓半個月的工資就沒了,現(xiàn)在自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光是想想都覺得幸福。
“快午時了,公子想吃米飯還是面條,要不小的給公子弄一碗肉馎饦?”福至放好東西,馬上詢問陸庭想吃什么。
自己餓不要緊,公子可不能餓著。
“午飯我來做,福至,你一會給我打下手。”
福至是一個好忠奴,但不是一個好廚子,做飯手藝真的很一般,記得第一次吃他做的雜豆飯差點沒吃吐,陸庭打算自己出手弄一頓豐盛的螃蟹大餐。
“這...這不合規(guī)矩,廚房還是交給小的吧,公子等著享用便是。”福至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君子遠苞廚,這是古人傳下來的規(guī)矩,主人就是再落難也是主人,福至可不敢讓主人給自己做飯。
陸庭大手一揮,不容質(zhì)疑地說:“什么規(guī)矩,本公子說的話就是規(guī)矩,快點,你打下手。”
跟福至這種“家生子”說話,商量是不行的,直接用命令更有效,果然,陸庭一聲令下,福至雖說有些惶恐,作為一個忠仆,他還是乖乖聽話。
在陸庭的指揮下,福至先是用柳枝自制一個簡陋的刷子,把螃蟹一只只刷干凈,然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公子把一只只捆好的青蟹子放在瓦罐里蒸,然后哼著不知聽的曲子用姜、蔥、麻油等物弄起了佐料。
“公...公子,你不是準(zhǔn)備吃這些青蟹子吧?”福至越看越不對勁,忍不住問道。
福至以為青蟹子惹怒了公子,抓它們回來是為了消遣、折騰,可看自家公子的做派,好像是準(zhǔn)備吃它啊。
“猜對了,一會獎勵你多吃一只”陸庭大方地說。
“公子,吃不得啊”福至連忙勸說:“青蟹子不能吃,去年大柳巷的老楊頭餓急了,煮了二只青蟹吃,吃完又嘔又吐,拉了二天都拉得翻了白眼,要不是妙手堂的莊大夫出手,小命都保不住,要是真能吃,河里還能有這么多青蟹子嗎。”
看到福至想把青蟹子倒掉,陸庭連忙攔住:“誰說不能吃?書上都說青蟹子能吃。”
“書里說的?”福至有些疑惑地說:“書里還說這青蟹子能吃?”
嘴上不信,不過手里的動作停下了。
陸庭一臉自信地說:“當(dāng)然是,這可是一道難得的美味,就看你會不會做。”
“妙手堂的莊大夫說青蟹子寒,對身子不好,公子你不會騙小的吧。”書都是圣人寫的,圣人說能吃,肯定不會有錯,可莊郎中的話也得聽,到底誰對誰錯,福至一時也糊涂了。
“書上說青蟹子能吃,那肯定能吃,圣賢書還能有錯?有些人不適合吃或做法不對,吃了會出問題,就像人參,人參是好東西吧,可人參也不是人人能吃的,那些虛不受補的人吃了人參,不是流鼻血就是暈倒,有的連小命都丟了,其實青蟹子也一樣,只要做得好,同樣能吃,福至,這些年吃過青蟹子的人不止老楊頭一個,也有不少人吃完青蟹子也沒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