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屋子里灑了白醋,味道久久都不能除去。
白醋的味道有些刺鼻,慕容傾月便讓人在院子涼亭里安放了一張?zhí)梢危橐痪頊\黃色的書卷,靜靜讀書。
樹上的知了叫聲不絕,晌午降至,慢慢地竟然有了困意。
一陣涼風襲來,伴隨著一聲呻吟,一男子從天而降,一頭栽在涼亭旁邊的花壇里。
慕容傾月不情愿地睜開眼睛,正看見那男子從花壇中站起身來,一襲紫衣迎風而動,一頭長發(fā)柔軟地披散在身后。
“你是誰?”慕容傾月睡意全無,她從躺椅上站起身來,手中的書卷滑落在地上。
夏潯臉上的驚訝稍縱即逝,隨即笑道:“聽聞這慕容府中有位女中諸葛,不想只是個還未成年的小丫頭。”
“小丫頭?”慕容傾月有些氣惱,若說起經(jīng)歷,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自己也算是閱歷豐富了。
“小丫頭也好過你私闖別人宅院,知足跌落花壇好吧。”慕容傾月笑道,看著夏潯頭上未及時抖掉的月季花花瓣慢慢朝他走去。
行至夏潯身邊,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慕容傾月才道,“說罷,你對我這個小丫頭片子這么感興趣,竟然不惜放下身份來此?”
眼前這男子一身紫衣,要緊一塊紫色的麒麟玉佩,只看那玉佩的光澤便知道非同凡品,那么這男子的身份也必定不一般。想起她前世的經(jīng)歷,如今的太子已經(jīng)開始行動,她對皇親國戚避之不及。
夏潯失笑,冷冽的眼神對上慕容傾月的明眸,“臨安城中果然臥虎藏龍,想來近日臨安城中那一張貴達千金的藥方也是姑娘的手筆吧?”
輕輕的一瞥之后,他竟不由自主地移開了目光,眼前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女子,可是在她的眼眸深處,卻隱藏著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東西。即便夏潯七歲便入得軍營歷練,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眼前這女子的沉靜,卻是他不能讀懂的。
“怎么,你今日私闖我慕容府,竟是為了那一張價值千兩的藥方?”慕容傾月挑釁道,對眼前的男子沒什么好感,“若你真的想要拿一張方子,大可以從慕容府的正門進來,以閣下的身份,我沒有不見的道理。”
“好大的口氣。”夏潯面色如冰,眼前的女子不施濃妝,口無利劍,一顰一笑卻都讓人動容,一字一句皆讓人毫無反駁的余地。
慕容傾月伸手,從夏潯頭發(fā)上摘下來幾片花瓣,“以閣下的樣貌,若真戴著這朵花招搖過市,一定會惹動無數(shù)名門閨秀的芳心。”她將那花瓣拿在手中,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拈,任由那花瓣在夏潯眼前飄過。
夏潯心中暗笑,除了眼前的沉著冷靜,這女子原來還多了一份狂妄。
“小姐,二爺來了,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醉月軒的門口。”蓮心在遠處喊道,腳步聲越來越近。
慕容傾月淺笑,“既然來了,不如與我一同見見我二叔吧。”話剛說完,卻看見身后的紫衣男子縱身而起,消失在慕容家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