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順富見了,向江鴻翔撲過來,江鴻翔閃身讓開,石順富撲了個空,正想再向江鴻翔撲去,旁邊的人拉住石順富,勸道:“算了,鬧成這樣,大家都不好看。”
石順富嚷著道:“你們沒有看見勞改犯打人了嗎?你們這是在包庇他,讓開,這個世道難道變了嗎?勞改犯也可以這樣打人了。”
人群中有人道:“對,一個外來的勞改犯,還欺負到本村人的頭上了。不能放任這種風氣。今天勞改犯打人了,咱們應該開一個批斗會好好教育一下他。”
石榴看過去,是一個叫賴狗的人說的這話。這個人是村里的治安隊員,是杜三的跟班,他之前也和杜三一樣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光棍漢,之前沒有人看得起他,現(xiàn)在沒有人敢惹他,因為他的話,大家看江鴻翔的眼光也復雜起來。
拉著石順富的人也放了手,他們可不想背上和勞改犯同流合污的罪名。
石榴忍不住了,就因為江鴻翔的父親戴著那樣的一個罪名,他就得被人任意欺凌,雖然她和他接觸的少,但是她知道,他是一個好人,他爸爸也不會壞到哪里去,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冤枉的。
石榴大聲說:“現(xiàn)在當然變天了,國家不允許利用政治斗爭亂給人扣罪名亂整治人,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現(xiàn)在開始糾正那些冤假錯案,許多當初被戴上政治罪名的人都紛紛平反了,反過來治那些前幾年亂整治人的那些人。”
是啊!現(xiàn)在不像前幾年一樣天天搞政治斗爭,天天搞批斗了,甚至有一個副縣長,因為前幾年被人打成右派,被弄得很慘,妻離子散,現(xiàn)在聽說他是被仇人蓄意謀害的,所以他現(xiàn)在平反了,國家糾正了他的冤案,他又把當年害他的人打進牢里。
這些事,都是城里人弄出來的,和他們這些種田的人沒有關系,他們對這些政治斗爭也不感興趣,他們關心的是自己一家人能不能吃飽飯,在這樣亂哄哄的年代,最好還是誰的話也不要岔,誰的事情也不要管,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一不小心就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多說多做就多錯。
所以沒有人附和賴狗的話,跟著起哄。
石順富道:“對啊!好長時間沒有開批斗會了,所以勞改犯現(xiàn)在變得越來越猖狂,拐騙婦女,還打人。”
賴狗道:“走,就現(xiàn)在,弄到土地廟里開批斗會。”
石順富也不依不饒,“隊長,不批斗一下,實在是難以服眾。”
石榴急了,如果江鴻翔被批斗,特別是落在石順富和賴狗這些心懷不軌的人手里,輕則重傷,重則喪命,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惹出來的禍,她得想辦法補救。
“石順富,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那天要不是你把我爹叫到那里,我爹也不會出事,我爹救了你家石頭,你們家不感恩也就罷了,反而害了我爹,這是恩將仇報。”
石順富急了,指著石榴道:“你……你……不要亂說,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再說了,又不是我開車撞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