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娘歸來帶來的麻煩事,暫時解決了。
程二爺費(fèi)了幾天的功夫溫存化解了那幾個荒唐舊相好帶來的麻煩,程二夫人暫時不用費(fèi)心去管這個燙手的“女兒”。
程六娘程七娘不用在上愁自己的名字被換掉,那個傻子也被關(guān)起來,不用怕被嚇到。
程大夫人不用擔(dān)心二房夫妻起生分,家庭和睦,耳邊也沒了女兒的吵鬧。
日子似乎又回歸以往,平靜而祥和。
半芹和程嬌娘過的也不錯,不用顛沛流離擔(dān)驚受怕,吃喝富足,而且有了自己的小廚房,再也不怕娘子挑食了。
“娘子娘子,這樣行嗎?”
半芹的喊聲從外邊傳來。
程嬌娘依著憑幾閉目,不知道是睡還是醒著。
半芹喊著已經(jīng)喊到了門前,手里舉起一塊面團(tuán),黃油油的。
程嬌娘睜開眼看了。
“再加一勺蜂蜜。”她說道,“然后就可以壓面團(tuán)。”
半芹高興的應(yīng)聲是。
“啊..”她要跑開又轉(zhuǎn)過身,“娘子,是用筷子撐開然后..”
程嬌娘從憑幾上起身,左右伸出兩跟手指,虛空做出幾個動作。
她的動作緩慢,半芹看的很詳細(xì)。
“我知道了。”她說道,轉(zhuǎn)身忙忙的跑進(jìn)了小廚房。
程嬌娘抿了抿嘴,這便是她的微微一笑,繼續(xù)靠在憑幾上。
“娘子,這叫什么?真好看啊真的是我做出來的啊。”半芹歡喜驚訝的說道。
金黃的炸食如同經(jīng)線挽成扇形擺在矮幾上,賞心悅目。
程嬌娘看著伸手捏起一根,放進(jìn)嘴里慢慢的嚼著,細(xì)甜冷脆,入口即化。
“我,不知道。”她慢慢說道。
“娘子能想到這種做法真是厲害。”半芹也折了一小根吃,說道。
程嬌娘默然一刻。
這不是她想到的,而是就存在她記憶里的。
“小道而已。”她說道。
她只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半芹盛了水給她。
“不過,娘子,真的不吃茶啊?”她問道。
“不吃那種茶。”程嬌娘說道,端起水慢慢的喝。
半芹吐吐舌頭。
“那娘子吃哪種茶?”她有些無奈的問道。
程嬌娘慢慢的喝完水,放下水杯。
她的記憶沒有什么恢復(fù),除了記憶自己的反應(yīng),她自己去想去探究卻什么都得不到。
比如有時候看到面食,腦子會自己跳出做法,但有時候卻什么反應(yīng)也沒,比如怎么都吃不慣的茶,除了腦子抗拒的不肯吃,至于要吃什么樣的,卻一無反應(yīng)。
她似乎是她,卻不能自控,真是無奈的很。
“不知。”她說道。
這是回答半芹的問話,彼時半芹已經(jīng)將矮幾移開,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娘子回答慢半拍了。
“娘子,該歇午覺了。”她說道。
程嬌娘嗯了聲,扶著她的手站起來,越過竹簾幕帳,向臥床而去。
屋子里很快寂靜無聲。
外邊一個仆婦探頭向內(nèi)看,透過竹簾帳看到內(nèi)里床上女子床下丫頭都酣睡,再看中廳的桌子上擺著一盤金黃酥香的吃食,絲絲纏纏疊加不知是如何做成的。
仆婦眼睛不由一亮,踮腳小心的進(jìn)來,伸手掐了一小塊放入口中贊嘆神情更濃。
屋內(nèi)有細(xì)細(xì)的鼾聲和夏風(fēng)一起傳來。
“果然傻子,就知道吃睡。”她低聲說道,撇撇嘴,“白白的浪費(fèi)吃食。”
她向內(nèi)看了幾眼,思付一刻,將吃食連著盤子端起來轉(zhuǎn)身出去了。
這間院子里被分來兩個人,一個自己,還有一個粗使小丫頭。
小丫頭日日出去玩,此時更是沒影子。
仆婦端著吃食,左右看了看出了門。
日頭正盛,荷花池里的荷花都蔫了,林間的蟬鳴都有氣無力,正是歇午的時候,園子里寂靜無聲。
仆婦端著盤子腳步匆匆的向外走,從園子穿過去,出了角門,走過一道夾巷就到了自己的家。
“喂。”
一聲女孩子的喊聲陡然從頭頂傳來。
仆婦腳步一頓,有些慌神四下看。
“這里。”女聲喊道。
仆婦抬起頭這才看到假山石上的小亭子里站著三個女孩子。
“六娘子,七娘子,五娘子。”仆婦忙矮身施禮。
五娘年紀(jì)最大,但卻排在最后,不是這仆婦昏了頭,而是這便是嫡庶之分。
“你這老貨,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程七娘說道。
程六娘眼尖,看到仆婦手里捧著的盤子,忙拉拉程七娘的衣袖,指了指。
“你拿的什么?又偷公里的東西補(bǔ)貼自己呢!”程六娘說道。
她如今十二歲了,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jì),也開始跟著母親管事娘子學(xué)理家事,知道這些仆婦們最會偷摸。
安上這個罪名,輕的打出去,重的可是要送官府的,仆婦嚇的噗通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