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荀諶卻是望了眼鐘錦初,欲言又止。
小姑娘便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善解人意道:
“哥哥若是不便于說,那我自是不會與哥哥為難的?!?br/> “唉。”鐘荀諶嘆口氣,道,“倒也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只是此事,你還是不要摻和才好?!?br/> “莫非是……”鐘錦初有所察覺,“與那歸虛功法之事有關?”
畢竟此時,除卻此事,小姑娘著實是想不出,還有什么能讓鐘荀諶如此糾結,甚至不希望她了解太多的了。
果不其然,鐘荀諶點了點頭,卻也不再言語。
鐘錦初依著對鐘荀諶的了解,問道:
“哥哥可是對昨夜那堆白骨放心不下?”
鐘荀諶聞言,眉頭更緊皺了些,雖依然不說話,卻也算是默認了。
小姑娘便繼續(xù)問:
“哥哥應是不可能向凌叔打探的,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凌叔也不見得會說出真相。那么,哥哥應當是去問了宇玄宗的弟子們,只是,哥哥夜深才回來,不知是否有打探到消息?”
鐘荀諶見這小姑娘似是要刨根問底的樣子,索性便也不隱瞞了,將自己今日發(fā)生的一切俱是告知了鐘錦初:
“今日我領著輕云,走遍了大半個宇玄宗,不時便旁敲側擊昨夜之事,奈何那些弟子們一個個的嘴倒是嚴,半個字也未吐露給我。原本兩個時辰前我便放棄,準備回來了,又在那路上碰上了凌珹,與他寒暄了幾句……”
話至一半,鐘荀諶微微撇過頭,倒是不說了。
鐘錦初詫異地眨了眨眸,見鐘荀諶似是不打算再說了,于是便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輕云。
輕云果然是個給面子的,一瞧見鐘錦初投來的目光,便將鐘荀諶的話接了下去:
“公子與凌公子寒暄了幾句,寒暄著寒暄著,便寒暄到了酒桌上,幾杯酒下肚,便怎么也挪不開了。”
隨著輕云話音落下,場面一時間便有些冷凝。
這哥哥什么都好,偏偏年紀輕輕,不知怎么的,便長成了個酒鬼。
這般情況,鐘錦初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只是每次,她都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而鐘荀諶,則是尷尬到想轉身就跑。
如此行徑,實在也并非他所愿。
只是他自從第一次嘗到了酒的滋味,便被深深吸引了。
可惜鐘天得與千鳳向來是吝嗇的,他身為千嵐門少門主,卻也極少能嘗得什么經(jīng)年陳釀。
凌珹則是恰恰相反的,出手闊綽,用釀了千年的美酒來招待他,他才嘗一口,便被那酒的滋味給勾住了,怎么也不愿離去。
拉著凌珹東扯幾句又西扯幾句的,直到幾壇酒俱是見了底,這才意猶未盡地回來。
那酒不烈,卻很是沁香,他與凌珹兩人喝了數(shù)壇,卻也不過是微醺,使了個清心訣,便神志清明,又捏了個去塵訣,渾身酒氣便俱是消散了。
如此一來,他才能無事人一般地回了隨風院。
只是方才這般被輕云說出來,他于面子上又實在是有些扯不開。
半晌,鐘荀諶輕咳幾聲,道:
“初兒啊,聽媛兒說,你今日又去尋那浮云閣之人了?”
雖說面子抹不開,然話題總是能扯開的。
鐘錦初點點頭,道:
“是啊,哥哥,如今我已確認了,那人便是白離仙尊?!?br/> “哦?你是如何確認的?我方才還就此事向凌珹詢問過,他卻也不知白離仙尊蹤影。我還正愁沒法子呢,你是如何得知的?”
鐘錦初無奈地笑了笑。
她早便知曉,鐘荀諶性子過于秉直,做事又是個溫吞的,若要等他打探出什么,怕是她一條小命早已不在了。
不僅白離仙尊此事,還有歸虛功法之事。
鐘錦媛能賄賂宇玄宗弟子,鐘荀諶卻是不會如此做的。
因此,鐘錦媛能交換來消息,鐘荀諶卻是忙忙碌碌一日而一無所獲。
此時鐘錦初倒也不想再多解釋些什么,索性便走上前,一把挽住鐘荀諶的臂膀,嬌聲道:
“哥哥不必知曉我是如何得知的,只管相信我便是了。那人定是白離仙尊,而我再努力一段日子,總能讓他應下出手救我的。”
“他不愿救你?”
鐘荀諶也不知此等情況究竟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本便知白離仙尊是很難尋的,小姑娘卻一個亂闖,便撞見了個極有可能是白離仙尊之人。
本覺著想查清那人身份是不易的,這才短短兩日,小姑娘又說,已然確認了那人便是白離仙尊。
本想著白離仙尊身為古往今來世間唯一仙尊,應是個慈悲為懷的,小姑娘卻說,白離仙尊不愿救她。
( ̄_ ̄|||)鐘荀諶已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或許什么都不說才好吧?
便放手讓這小姑娘努力去。
然,他身為兄長,讓他就這么將自家妹妹放出去,又實在是有些難以安心。
“初兒……”
鐘荀諶輕喚一聲,待喚出口,又發(fā)覺自己實則還未想好能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