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的目光再次從他們?nèi)松砩下舆^。
　　緩緩起身。
　　小鳶兒也十分懂事地跑過去扶住陸州，待陸州站穩(wěn)了，才立在一邊。
　　陸州負(fù)手而立，沒有在看他們，而是走到?jīng)鐾み吷希╊綆n。
　　起霧了。
　　山間的氤氳霧氣升騰而起，環(huán)顧繚繞。
　　沒了屏障的金庭山，多了些神秘色彩。
　　“老三。”
　　“徒兒在。”端木生一個哆嗦，壓低頭道。
　　“你在黑榜排名幾何？”
　　“這……徒兒排在十八位。”
　　“老四呢？”
　　“徒兒……不及師兄，排在二十五。”
　　昭月沒等師父開問，跟著回答：“徒兒僥幸，排在二十八位。”
　　“僥幸？”
　　陸州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真是為師的好徒兒……什么時候上了黑榜也成了值得炫耀的事了？為師的臉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徒兒知錯！”昭月心中一顫。
　　剛教訓(xùn)兩句，陸州忽然想起小鳶兒說的，自己不就是排在黑榜第一位嗎？這臉也是先被自己丟盡的吧……
　　尷尬了。
　　不管了，將錯就錯。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要改。”陸州淡淡道。
　　改？
　　怎么改？
　　三人面面相覷。
　　他們自認(rèn)跟師父是一條路線上，所有的做事風(fēng)格，也都是跟師父學(xué)的！
　　“從今往后，不得繼續(xù)作惡。爾等能否做到？”陸州一字一句道。
　　三人愣了一下。
　　有些無法理解地看了一眼師父。
　　但他們還是異口同聲回答道：
　　“徒兒謹(jǐn)遵師命。”
　　涼亭再次陷入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州看著遠處的風(fēng)景嘆息道：“為師這一生，錯就錯在，只教你們修行，沒有教你們?yōu)槿恕！?br/>　　“為師也有錯，才會教出你們這些大逆不道的孽徒！”
　　不評價他們在修行界的所作所為，單論忤逆師父，有叛離之心，這便是大逆不道。
　　四人不敢出聲。
　　誰敢說師父有錯？
　　“端木生，明世因”
　　“徒兒在。”兩人同時回應(yīng)。
　　“如今金庭山屏障已破，為師便罰你們守著金庭山修復(fù)屏障，不得離開半步，什么時候修復(fù)完成，為師便饒了你們。”陸州淡淡道。
　　禁足等于是束縛了他們的自由，修復(fù)屏障絕非一朝一夕，沒個八年十載很難完成。這個懲罰也算合理。
　　相比殺了他們，要好得多。
　　兩人大喜過望。
　　“徒兒謹(jǐn)遵師命！”
　　陸州的目光落在了五徒弟昭月的身上：“昭月。”
　　“徒兒在。”
　　“你三師兄四師兄需留在山上，所以……為師罰你下山贖罪。你可有意見？”
　　贖罪？
　　五徒弟昭月伏在地上，低聲道：“徒兒謹(jǐn)遵師命，不敢有任何意見。只是……”
　　“說。”
　　“徒兒不知該贖哪些罪？”
　　陸州搖搖頭。
　　這些惡徒常年跟隨姬天道，被老魔頭徹底顛覆了三觀，已經(jīng)失去了判斷基本是非的能力。
　　陸州沒有立刻開口說話。
　　而是轉(zhuǎn)過身來，從他們的身旁走過。
　　沒有氣息波動的他，也讓三名惡徒渾身一抖。
　　“鳶兒，你來說說，什么是善，什么是惡？”陸州淡然道。
　　小鳶兒面色一怔。
　　拱手道：“利人為善，損人為惡？”
　　這也是她臨時想到的一種說法，只是從來不認(rèn)為正確罷了。
　　聽到這個回答，陸州搖搖頭：“老三你說。”
　　端木生低著頭說道：“行善積德為善，殺人放火搶掠皆為惡？”
　　陸州再次搖搖頭。
　　“老四。”
　　四徒弟明世因回答道：“為國為民是為善，助紂為虐是為惡?”
　　陸州還是搖頭。
　　他們的回答太過虛偽。
　　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看到師父不斷地?fù)u頭，四人皆是滿臉疑惑。
　　陸州負(fù)手道：
　　“人活一世，不一定要行善積德，為國為民……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