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瀾馨萬也沒想到,不過是放個炮仗而已,咋一睜眼就從井里爬出來了呢?
“媽呀!這是哪兒啊?咋這么冷?簡直凍死個人啊!”天黑咕隆冬的,納瀾馨從地底下好不容易爬出來,四周漆黑的讓她看不見五指,只聽得四下噼哩啪啦的一頓亂響,偶爾還能稍稍見到那么一丁點(diǎn)兒的光亮。
除了寒冷,她幾乎對其他事物沒有什么興趣。
如果有,那就是和她一起墜井的妹妹小幽子了。
她摸了摸自己單薄的衣物,瑟瑟發(fā)抖的她下意識地裹緊身子,用她那呆呆的眼神兒四下里張望著。
“這應(yīng)該是個深宮大院!”她從嗓子里擠出一句來,那說話聲小到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天上的星,地上的雪,是她在慢慢恢復(fù)意識后僅能見到的兩樣?xùn)|西。
“姐姐救我!”這聲音就出自她身旁,她費(fèi)勁全力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還是這兩樣?xùn)|西一起映出來的。“誰在叫我?”她攢足力氣問了一句。
看樣子她真是被凍懵了,居然真的把妹妹都給忘了。
“姐姐是我呀!”小幽子奶聲奶氣的。
她總算又想起來了,她身邊是有個小女孩來著!“難道?”納瀾馨漸漸恢復(fù)了意志,“我們沒死?我能感覺到冷,對啊!我們一定沒死!”納瀾馨樂壞了,霎時(shí)間,她突然覺得又沒有那么冷了。
只是這震天的爆竹聲太刺耳了,又叫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煩。
她攢足力氣一個飛撲。
女孩兒笑了,“姐姐,我還以為妳不管我了呢?”小一點(diǎn)兒的女孩兒兒甜甜的笑著。
她們身邊一口看不見底的枯井,納瀾馨清楚地記得,剛剛她就是從這口枯井中爬出來的,當(dāng)時(shí)井下沒有這么冷。
“之前她淘氣,堅(jiān)持要在樓下馬葫蘆蓋上放煙花……”納瀾馨小聲說著,說著說著居然又不說了,她像又記起了什么!
對啊!今天是大年夜!我什么都想起來了!
可既然是大年夜,為什么人這家會這么冷清,還有,這是哪兒啊?怎么和我們之前生活的地方不太一樣呢?
天上沒有月亮,只有一顆挨著一顆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仿佛在告誡一旁的烏云:“你最好不要過來!”可是那越聚越多的烏云可不想聽星星的,它們沒過多久就侵占了整個天空。
現(xiàn)在連這一點(diǎn)兒光亮也不給她們了。
還好還有雪,涼是涼了些,總比什么也看不到的強(qiáng)。
納瀾馨抱起妹妹,勉強(qiáng)站了起來。她還在為剛剛自己的沖動而后怕。
這可是她親妹妹,哪怕就是危險(xiǎn),她也要護(hù)著她。
“大小姐,四小姐!”深宅大院總算傳來人的聲音了。他們不斷地喊著大小姐與四小姐,就是沒人應(yīng)。
沙沙的腳步聲也漸漸近了。
以往在小說中才能出現(xiàn)的橋段,沒想到會降到自己頭上。
納瀾馨是一位癡迷網(wǎng)絡(luò)文學(xué)的普通女子,她最喜歡的就是穿越文了,曾不止一次的幻想她也會有這么一天,穿到什么時(shí)間,什么地方去。只是像這樣的場景,她怎么也沒想過。
這一定不是現(xiàn)代!但一定也是塞北。我家這兒哪都好,就是冬季太長,太冷。她琢磨明白了。她抱住妹妹,她寧愿受凍的是自己,也不能虧了妹妹。借著雪光,她發(fā)現(xiàn)妹妹的衣物不大一樣。
低頭再看看自己的,果然也變了模樣。
再一找,手機(jī)也沒了,本來想拍個照來著。這沒了也就沒了。沒準(zhǔn)兒回去的時(shí)候就又有了呢!
點(diǎn)煙花用的火機(jī)也沒了!唉!取個暖也不行嗎?
她們聽到有人打開了附近的門,“吱呀”一聲。于是納瀾馨抱著妹妹站了起來。
“納瀾小幽兒,從現(xiàn)在開始,妳是四小姐,我是大小姐!”納瀾馨生怕妹妹一會兒說漏了嘴,她不停地囑咐起妹妹來。
“姐姐我們會凍死嗎?”小幽子不想聽姐姐說這些。“去妳的,小東西。別亂說話!信不信我再給妳扔進(jìn)去?”
納瀾幽不說話了,就嘟個小嘴兒,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牟先生,您說她們會在這兒嗎?”一個手提燈籠,一身白衣,腰上還纏著白布,說話還夾帶有啜泣之聲的人“吱呀”一聲打開門,走在他前面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那人一臉的書生氣息,讓人打眼一瞧就知道是個文化人。
只是他一身白衣也就算了。身后還拖著一根長長的辮子。
全是白的沒什么,就是辮子太格格不入了。
那個掌燈的小廝也是同樣的裝束。
納瀾馨完全懂了,怪不得在大年夜里,他們家一點(diǎn)兒冷清,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