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受命

????當天晚上，劉澤之回到渝園，這座別墅本來是四川軍閥揚森的產(chǎn)業(yè)，借給了毛人鳳使用。書房里，劉澤之端來一杯新沏好的茶，換下涼茶。搭話道：“毛先生還沒有休息？”

????毛人鳳，軍統(tǒng)總局主任秘書，中國最大的特工組織的二號人物，放下手里的文件，問道：“見到李士群了？怎么樣？”

????“見到了，聊了一個晚上，剛分手。還是那套說辭：明天想去桂林省親。不過他對我說那僅僅是托詞，其實是去找桂林的白長官，想另謀高就。對了，他聽說我編的那套說法：拜托他到桂林替我找家姐，他就約我一起去一趟桂林。我答復(fù)他說也很想去，這就找您請假，只要您準假，就和他一起去。”

????“你看他是真的要去桂林，還是……有意叛逃南京？事關(guān)者大，你想好了再說！”

????“是。我想——李士群不會那么糊涂吧？叛逃南京當漢奸？那不是貽羞祖宗嗎？毛先生，既然您懷疑他，為什么不直接抓起來訊問？”

????毛人鳳沉下臉訓(xùn)道：“你懂什么？李士群可不是你們這些熱血的毛頭小伙子，他是有奶就是娘的政客！訊問他？證據(jù)哪？沒有證據(jù)，如果他真有心叛逃，豈不是打草驚蛇？如果不是，怎么收場？如果他要是真的離開局本部去了什么桂林等等別的地方，對我來說，走了這么個人，未必是件壞事。可是……如果他叛逃南京，那可就另外一回事了……”

????劉澤之不敢再說話，靜等毛人鳳指示。在大多數(shù)時間里總是和顏悅色的毛人鳳面前，劉澤之總有一點揮之不去的恐懼和不自在，這倒不是因為毛人鳳時不時的教訓(xùn)。對這位長官，劉澤之已經(jīng)摸透了脾氣，教訓(xùn)調(diào)教幾句說明他沒把你當外人。這種恐懼也許是因為看見了太多那張和氣平和的臉孔后面的陰冷和謀略算計，以及對人命的草菅。毛人鳳起身來回踱了幾步，走到窗邊凝望夜色，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他約你一同走，要不是自明心跡，以示無他想；要不……就是怕我找借口不放行，利用你掩護他的行蹤……既然這樣，你就說我準假了，和他去一趟桂林。記住：如果他有叛逃的跡象，你有權(quán)擊斃他！”看劉澤之露出了猶豫為難的神色，毛人鳳的臉板了起來：“怎么了？害怕有危險？”

????“回毛先生的話：不是。只是屬下區(qū)區(qū)一個中尉，李組長可是中校組長，就算是軍銜在軍統(tǒng)算不了什么，可是他是軍統(tǒng)的元老，戴老板的干將，我擊斃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