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暗了,商陸帶著書院的兩位實踐老師匆匆走在路上。最后踩著關城門的線,出了城。
雞叫老師回頭看著身后關閉的城門,大晚上離開保護人的城市還是很危險的,他不由得有點擔憂。
“走吧。”商陸說。
于是雞叫老師也不再多想,三人在夜色中繼續(xù)趕路。
根據(jù)木匠的說法,王老頭把他和他徒弟們困在臨泗城外一座農(nóng)莊里。
讓他們?nèi)找构ぷ鳎缓笸趵项^把他們的工作成果全部拿走賣掉。
但后來過了幾天,也許是賣出的連枷多了賺到了錢,木匠隱蔽地注意到農(nóng)莊里漸漸地就多了很多人,而且他們都聽王老頭指揮,估計是王老頭招來的打手,這些人在農(nóng)莊里來回巡邏,日夜不停。
所以,他們要憑三個人對上十幾個人,雞叫老師心里非常擔憂。但他沒有說什么。
一是食君之祿,必當分君之憂。既然做了白馬書院的門客,自然要挺身而出,白先生養(yǎng)著他們不就是為了這種時候嗎。二是,他們也沒必要直眉楞眼地直接沖上去,完全可以先觀察情況再想辦法智取。
而且,商陸才是領頭的那個人,他看起來非常沉穩(wěn),一定已經(jīng)心里有了計較。
雞叫老師瞧了一眼商陸,看著對方穩(wěn)定的臉色,他也安心了下來。
他們以前也沒有車坐早習慣了用腳趕路,腳程很快。過了大半個時辰,三個人就趕到了木匠所說的農(nóng)莊。
這個時間,農(nóng)莊早已門窗緊閉,一盞燈都沒有點,四處漆黑一片。
三個人悄悄地圍著農(nóng)莊轉(zhuǎn)了一圈,大概摸清楚了農(nóng)莊的規(guī)模,還挺大的占地面積大概有三四畝。
“現(xiàn)在怎么辦?”雞叫老師問領頭的商陸。
“嗯?”商陸正在活動身體,聞言很詫異地回看雞叫老師。
“能怎么辦,當然砸碎他的門,打他的人,搶他的錢,把人救出來。”商陸語氣理所當然。
雞叫老師嚇到抽搐:“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來之前沒有聽那個木匠說嗎,他們最少有十幾個人,十幾個人!我們只有三個人還沖上去?!你的策略呢?!”
商陸面無表情,還在活動身體,看起來完全不打算聽取建議的樣子。
雞叫老師差點昏厥。
一看小團隊還沒有行動就內(nèi)部先發(fā)生了沖突,狗洞老師連忙出來打圓場。
他對雞叫老師說:“別擔心。”
又對商陸說:“商先生不要沖動。”
商陸不解:“這有什么沖動的,如果是面對具有強大勢力的對手,確實應該謹慎。但現(xiàn)在不過是一群混混,我覺得沒有必要采取策略,直接上就行了。”
商陸完全不聽勸,而且看起來馬上就要直沖了。雞叫老師在旁邊很生氣的樣子。
狗洞老師非常為難。
他絞盡腦汁,想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商先生等一下,剛才我們繞圈的時候,我觀察到墻上有一個狗洞。只要是狗能夠鉆進去的洞,我就能夠鉆進去!這個是我的強項!”
狗洞老師說到這里是非常自豪的。
他接著說:“不如讓我先從狗洞里鉆進去打探一下情況,等我出來,然后大家再決定是直接沖,還是采取策略智取。”
確實是比較穩(wěn)妥的辦法,于是商陸和雞叫老師都同意了。
他們一起轉(zhuǎn)到狗洞老師說的那個狗洞的墻邊。商陸瞧了瞧,“這么小?”
那狗洞掩蓋在雜草叢中,又低又矮,如果不是特意指出來,成年人根本注意不到,估計只能讓十歲以下的小孩子通過。
“真的能進去嗎?不要勉強。”商陸說。
狗洞老師非常肯定:“放心,可以。”
說著,他就蹲了下來,雙手抱住肩膀,慢慢的使勁開始擰。
商陸看著看著,竟然感覺狗洞老師整個人看起來真的在變窄。
狗洞老師沒有出聲,他漸漸開始憋氣,反復收縮自己的腹部。雞叫老師的嘴巴已經(jīng)越張越大。
然后狗洞老師一拱一拱的,向那個小小的狗洞拱過去。一開始進了一個頭,然后是肩膀,腰,上半身。終于,他完全消失在狗洞里面。
雞叫老師和商陸互相看了看,感覺都有點不可思議。
雞叫老師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江湖上傳說的縮骨功。
但現(xiàn)在沒有人可以給他解惑,狗洞老師已經(jīng)進去了,他們兩個人站在墻邊,只能等待。
他們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雞叫老師甚至等得差點挨著墻壁睡著。
突然,安靜地夜里傳來悶悶地兩下聲音。
“咚!”
“咚!”
難道是狗洞老師出事了?!雞叫老師一下子嚇清醒。
商陸立刻警惕起來,他猛的繃緊了手臂,眼睛緊緊地盯著門的方向。
“吱呀。”
門從內(nèi)打開了。
商陸緊緊握著拳頭,隨時準備撲出去。
然后他們就見狗洞老師從門內(nèi)探出腦袋來,看向他們的位置:“解決了,進來吧。”
等商陸和雞叫老師進門之后,狗洞老師解釋了他為什么花這么長時間。
剛才狗洞老師在進了院子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幾乎沒有人了。
說是幾乎,因為還有兩個小蝦米被留在了這里。
被留下來的兩個人非常不開心,互相抱怨。
他們以為周圍沒有人,兩個人在抱怨的時候一點也沒有保留。
“我發(fā)現(xiàn)有消息可以聽,自然是躲在后面聽他們說完話了。”狗洞老師解釋。
“但是聽完了他們的話,我發(fā)現(xiàn)了更加嚴重的問題。”狗洞老師頓了頓。
原來,今天上午王老頭在發(fā)現(xiàn)木匠跑了之后,立刻就判斷木匠是去搬救兵了。他當機立斷,放棄了現(xiàn)在這個農(nóng)莊,可以干活的木匠的徒弟們也不要了,現(xiàn)在他們?nèi)勘焕χ釉诓裎堇铩?br/>
因為王老頭判斷等木匠搬來救兵,他不僅僅是要被木匠徒弟交出去,恐怕連之前賺到的錢也得交還,而且以后這新農(nóng)具的生意也不可能允許他做的。
他在卷到了這么多錢之后,已經(jīng)更加貪婪了,不可能舍得了。
于是,他痛下決心,決定干脆離開項國,到其他國家發(fā)展。反正有新農(nóng)具的圖紙在,在哪里都能夠賣錢。
“他跑不掉的,”商陸抱著手臂很冷靜。“去哪里我都能給他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