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白菲昕覺得突然不理解這個世界了。門關(guān)得好好的,突然有人來送黃金。來了一個不夠還來第二個。
系統(tǒng)有一定的規(guī)則。
比如白菲昕可以選擇不要名氣大的吳詠做老師,而選擇街邊釣魚的盧于賢。比如她可以給倒閉過一次的書院定下高價學(xué)費。
不管看起來合理不合理,這些都屬于運營策略,系統(tǒng)不會干涉。
但有些是不行的。比如找上門來并且有實力支付學(xué)費的學(xué)生,如果白菲昕不收,會被系統(tǒng)電擊。
所以現(xiàn)在就很難辦。
白菲昕手里抓著兩塊沉甸甸的黃金兩眼發(fā)直:“究竟是為什么?”
“哎呦,掌院你就不要再隱瞞了,大家已經(jīng)都知道了。”少年人直接就稱呼上掌院了。
第一個到的少年人漲紅了臉,“趙兄,小聲。不要被其他人注意到了。”
“我隱瞞什么,知道什么。”白菲昕一下子靈魂歸位,直接質(zhì)問。
“白馬書院有名士這件事情啊。”趙姓少年人理所當然。
“名士?什么名士?”白菲昕真的非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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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菲昕一路疾跑。兩個少年人跟在她身后。
她沒走幾步,迎面就遇上了吳詠。
吳詠這時候哪里還有高門貴族的樣子。他散了頭發(fā),赤腳走在路上。
他的豪華大車正跟在他身后,車上的仆人在不斷地勸他上車。吳詠垂著頭非常喪氣的樣子,根本不聽。
這時,吳詠也發(fā)現(xiàn)迎面過來的白菲昕了。只見他的臉瞬間漲地通紅。
白菲昕和他無聲對視了三秒鐘。
然后吳詠扯起寬大的袖子把臉一捂,嗚嗚嗚地飛快跑掉了。
留在原地的白菲昕一臉茫然。
什么鬼,搞得好像她欺負了他似的。
怎么今天所有人都古古怪怪的,算了,還是書院的事情要緊。
白菲昕的動作很快,她到河邊的時候,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但她才剛到河邊,眼睛就瞎了。
“什么東西?!”她立刻捂住了雙眼,感覺眼睛刺痛。
“那是褚國使者送給盧先生的禮物。不過一千金黃金而已。”張氏少年討好地解釋。
“一千金黃金……等等,盧先生?!”白菲昕震驚。
白菲昕已經(jīng)猜出來盧先生是誰了,畢竟書院里一共就兩人。但她還是很震驚。
為什么就一個下午的時間,編魚簍糊口的咸魚青年會變成盧先生,誰來給她解釋一下。
白菲昕小心地避著黃金刺眼的光芒,搜尋著盧于賢的身影,終于找到了他。
他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一手撐魚竿,一手搭著腿,弓著后背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水面。
他旁邊還有兩個身穿官服的人,正半彎著腰恭敬地和他說話。
白菲昕滿臉復(fù)雜地走了過去。
那兩個官員正在勸盧于賢。
“原本您一直在這里釣魚,但是當我們帶著禮物來了,這些天卻突然找不到您了。”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聽聞您在書院擔任了先生,但您這樣的才華擔任書院先生實在是太屈才了。”
白菲昕聽到了卻完全無法接受,什么鬼,合著還該怪我自己嘍,如果不是我非要給他放假,你們還找不到他,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兩人繼續(xù):“我們大王愿意以千金、美人和羊羔來請您做宰相。”
盧于賢頭都沒有回,他支起了下巴。
“我聽聞褚國曾經(jīng)有一只神龜,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三千歲了,國君把它貢在了宗廟。你們說,這只神龜它是愿意死去被萬萬世祭奠呢,還是愿意活在爛泥里拖著尾巴爬行呢?”
兩個官員互相看了一眼,齊聲答曰:“自然是愿意活在爛泥里拖著尾巴爬行。”
盧于賢懶懶地哦了一聲,“那我也同樣愿意。”
白菲昕如同被雷劈了一樣立在原地。
這對話?這情景?不是莊子釣于濮水的故事嗎?!
大國來請莊子做宰相,莊子打了個比方來拒絕。
但是這件事情為什么會發(fā)生在她撿到的咸魚青年身上?
她突然回想起和盧于賢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的咸魚青年不也在慢悠悠地說著什么:“巧者勞而智者憂”,當時她沒有回憶起來,現(xiàn)在想想,這不也是莊子說過的話嗎?!
可她卻豬油蒙了心一樣地認為,這話是咸魚青年從別人那里聽來的!
合著她目前的艱難處境,是自己造成的?!
怎么辦,她撿到的咸魚青年實際是大佬。
而且褚國使者也真是的,請人就請人唄,非要轟轟烈烈搞這么大的場面。
白菲昕心情復(fù)雜地踮起腳尖瞧了瞧排在盧于賢身后的車隊,都看不到盡頭的。
現(xiàn)在可好,大家都知道白馬書院有非常清高的名士了!明明才華足夠做褚國宰相,卻不為名聲所累。
盧于賢和兩位官員說的話沒有停,“況且白馬書院也并不是神龜爬的泥塘。”
“對吧。掌院。”
盧于賢轉(zhuǎn)過臉來,準確地對上了白菲昕的視線。
然后他笑了。一時間春花爛漫。
白菲昕僵硬地沖他拉起嘴角。
“畢竟掌院也曾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咸魚青年慢慢悠悠地念出聲。
盧于賢說完了,一直圍觀群眾立刻叫起好來。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好啊好啊,說得真的對!”
“能夠說出這種話。人家不愧是書院的掌院。”
“我看白馬書院值得去。”
“雖然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書院,但有這樣的掌院和先生,以后一定會揚名全國的。”
“趕緊現(xiàn)在加入,不然等以后書院名聲起來了也就不好進了。”
“對!”
“……”
白菲昕的臉裂了。
真的就是她自己的鍋!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激動,白菲昕聽著越來越慌。
原本來了兩個學(xué)生已經(jīng)夠她頭疼的了,怎么現(xiàn)在看著還要有更多的學(xué)生想交錢入院的!
不行,哪怕工作距離截止只差一秒鐘,她都不能放棄!
白菲昕重新振作起來。
她問系統(tǒng):“還有多久工作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