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請自來的人瀟灑地沖白菲昕行了一禮。
　　
　　“在下衛(wèi)知辛，久仰先生大名。”
　　
　　
　　
　　衛(wèi)知辛臉龐白凈，未語先笑，他扎著一個時髦的發(fā)型，衣裳顏色亮麗，腰間佩劍。看著是端端正正但又很友好的一個青年人。
　　
　　
　　
　　白菲昕懵懵地跟著還禮，“久仰。”
　　
　　這誰？
　　
　　
　　
　　“自從白馬書院傳出免費招收學生的消息后，我就一直在關(guān)注著先生。”衛(wèi)知辛非常狡黠地笑了。
　　
　　白菲昕更加懵了。
　　
　　
　　
　　然后衛(wèi)知辛就迫不及待地抒發(fā)起他憋了好久的感嘆。
　　
　　“人人都能夠讀書。只在上古圣人的幻想世界中存在。當聽到先生安排貧家子弟入學，我就不看好。啊，真的是充滿光輝的理想主義。美好，脆弱。”
　　
　　
　　
　　白菲昕還在處懵逼的狀態(tài)：“哦。”
　　
　　
　　
　　“而且，白馬書院為了保護學生的自尊，不對人進行調(diào)查，只要自稱家貧就可以免費入學，白先生，你知道我第一次聽到是時候是怎么想的嗎？”
　　
　　“怎么想的？”
　　
　　
　　
　　“哪家書院這么傻！這會破產(chǎn)的啊！”
　　
　　白菲昕：“嗯。沒錯。”
　　
　　
　　
　　衛(wèi)知辛深深吸氣，再深深吐出來，看起來非常激動。
　　
　　
　　
　　“果然！真正的建設工作只能是先生這樣不怕失敗的人才能做成。”衛(wèi)知辛臉色通紅，聲音巨大。
　　
　　
　　
　　“就是得抱著要破產(chǎn)的、奮不顧身的態(tài)度去做，才能成功。感謝先生教我。”衛(wèi)知辛非常激動。
　　
　　
　　
　　白菲昕：“……”不，她是真的想破產(chǎn)。
　　
　　
　　
　　衛(wèi)知辛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看起來情緒非常不穩(wěn)，不正常的樣子。而盧于賢正好講完課，于是趕緊帶著學生們出來查看。
　　
　　
　　
　　衛(wèi)知辛還在滔滔不絕：
　　
　　“在篩選真正的貧家子弟這件事上，我就知道先生留有后手，但沒有想到是這么光明正大。”
　　
　　
　　
　　他哈哈大笑。
　　
　　白菲昕：“？”留有后手？什么后手？她怎么不知道。
　　
　　
　　
　　“臨泗城內(nèi)的游俠分為仗義之士和無賴之輩。這兩撥人互相看不清但也互不干擾。”
　　
　　“現(xiàn)在白先生行如此好事，無賴卻蜂擁而上從中獲利。我之前對先生的手段多有猜測，卻沒有想到最后是城內(nèi)的游俠集體教訓了那些無賴，讓他們把錢退了回來。”
　　
　　
　　
　　白菲昕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所以這是她失去的四十三個學生的原因？
　　
　　
　　
　　衛(wèi)知辛：“白先生不辨認不篩選。這是因為先生辨認和篩選權(quán)力交給了所有人！這是靠先生自己的信任激起游俠們的道德心啊。”
　　
　　“甚至清正了國都里的風氣！”
　　
　　白菲昕一頭霧水：“？”
　　
　　
　　
　　衛(wèi)知辛：“游俠也是人，誰還沒有個親戚朋友呢，這些親朋里自然有需要讀書的少年。自然游俠會希望先生能夠把白馬書院繼續(xù)辦下去。所以，先生此舉，也把這些游俠拉到了自己的船上來。以后，他們都會維護白馬書院。”
　　
　　白菲昕莫名其妙：“？？”
　　
　　
　　
　　衛(wèi)知辛：“白先生，這是最正的正道啊。厲害厲害，衛(wèi)某受教了。”
　　
　　白菲昕不敢置信：“？？？”
　　
　　
　　
　　盧于賢在旁邊發(fā)出一聲輕笑。
　　
　　學生們也恍然大悟，原來先生是這樣考慮的。
　　
　　
　　
　　白菲昕臉裂了。
　　
　　原來她是這樣想的。可惜之前她一直不知道。
　　
　　
　　
　　問題是她的四十三個學生呢？她可以幫她虧錢的、活到老學到老的學生，全都沒有了。
　　
　　白菲昕簡直無法呼吸。
　　
　　
　　
　　盧于賢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面向?qū)W生們：“回去吧，接下來我們來講講什么是王道。”
　　
　　聽聽咸魚青年這是說的什么話，這是往白菲昕心頭又插了一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