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假的東西,用得著放大鏡嗎?
商學軍滿是疑惑的遞過去放大鏡,羅浩卻是精神一震,商信都要拿放大鏡仔細觀察,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師父不愧是師父,若不是有透視眼,只靠肉眼的話,羅浩自己是絕對看不出這小洗有任何問題。
“還真有點古怪,羅浩,這真是你發(fā)現(xiàn)的?”
商信拿著放大鏡,足足看了五六分鐘,這才抬起頭,很是驚詫的看著羅浩。
“師父,這到底怎么回事?”羅浩馬上問道。
“我有所懷疑,但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需要找個人來看看!”
商信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羅浩,羅浩稍稍猶豫,立刻點頭。
商信放下小洗,自己走了出去,商學軍則立刻拉住羅浩,小聲說道:“羅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現(xiàn)在的商學軍還很是迷糊,他雖然水平不怎么樣,可最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就這樣一個東西,無論怎么看都是新的,完全看不出一點老東西的樣子。
可若真是新的,老爺子不可能看這么久,更不可能還要親自找人來一起看。
“我也說不清楚,一會看老爺子怎么說吧!”
羅浩搖頭,他是真的無法解釋,索性推到老爺子身上,他的回答讓商學軍的心如同貓抓般癢癢,可羅浩不說,商學軍也沒有辦法,只能干等著。
沒一會,商信便帶著位滿頭白發(fā)的老專家走了過來,休息室內(nèi)本來聊天的那兩位專家,看到他們跟著湊了過來。
“楚老,就是這件,您先看看是不是?”
商信直接將小洗交給帶來的專家,這位楚老帶上眼鏡,十分認真,坐在那仔細的看著手上的小洗。
他不僅看,還時不時放在鼻子下聞一聞,過了會,才抬起頭。
“是液蠶膜,沒錯!”
羅浩、商學軍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倒是另外兩位專家,同時顯現(xiàn)出了驚訝。
“液蠶是一種罕見的蠶蟲,和別的蠶蟲不同,別的蠶吐的絲,結(jié)的是繭,液蠶吐的是液,結(jié)的是膜!”
商信小聲給羅浩和商學軍解釋著,說的時候,更像是教導。
通過商信的講說,羅浩和商學軍總算明白了液蠶膜是怎么回事。
液蠶只產(chǎn)于云南邊陲,數(shù)量稀少,現(xiàn)代幾乎已經(jīng)滅絕。
不過在古代,液蠶吐出的蠶液卻是瓷器保養(yǎng)中最好的材料,能讓瓷器釉面像新的一樣明亮,只是液蠶不容易獲得,液蠶液更為難得,能用這種材料保養(yǎng)的人極少。
清嘉慶年間,有一位名叫趙宜喜的官員,曾經(jīng)當過云南布政使,他喜愛古瓷,在云南就任的時候收集過大量的液蠶,利用液蠶的液給自己喜歡的瓷器進行保養(yǎng)。
后來他利用液蠶液制作出了一種特別薄的透明薄膜,貼附在瓷器表面,可以一直保持著瓷器釉面的嶄新度。
這就是液蠶膜。
可惜趙宜喜為官時間不長,而他發(fā)明的液蠶膜也沒能流傳下來,若不是后來在故宮博物院內(nèi)發(fā)現(xiàn)了覆蓋有液蠶膜的瓷器,然后經(jīng)過考古確認,恐怕都不會有人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東西。
“就算用了液蠶膜,可贗品就是贗品啊,這假的太狠了啊!”
商學軍還沒明白,忍不住說了句,他剛說完,商信以及幾位專家全都看向了他,眼神古怪。
“你個不學無術(shù)的笨蛋,我怎么有你這樣的兒子!”
商信暴怒,伸出腳就要踢,還好羅浩就在旁邊,一把拉住了他,不然三十多歲的商學軍就要被自己爹當著眾人的面給揍了。
“商老,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是啊,小商也是無心之言,干嘛發(fā)那么大的火氣!”
旁邊的兩位專家也急忙跟著拉住商信,將他拉到一旁沙發(fā)上坐下,坐下的商信還惡狠狠的瞪著自己的兒子。
“商哥,你忘了液蠶的作用了?用了液蠶膜,肯定能一直保持著新的樣子啊!”
羅浩趁機將商學軍拉到一旁,小聲的給他解釋,商學軍呆呆的站著,猛的一拍自己腦袋。
糊涂啊,他怎么忘了這一茬,既然有液蠶膜在這瓷器上,那瓷器保持著新的樣子一點都不值得奇怪,不新才怪。
或者說,有了液蠶膜,瓷器就不是原本的樣子,表面的嶄新全是液蠶膜的掩飾。
“楚老,洪老,秦老,讓你們見笑了!”
商信深吸口氣,苦澀對身邊三位專家說著,楚老名叫楚林,是故宮博物院的瓷器專家,當初那件液蠶膜瓷器就是他所發(fā)現(xiàn),所以在發(fā)現(xiàn)瓷器上不對的時候,商信就將他請了過來。
另外兩一位姓洪,一位姓秦,都是京城古玩圈里名氣很響的專家。
“我們見笑什么,能再次見到液蠶膜瓷器,我只有激動!”
楚老笑呵呵搖頭,眼睛時不時看一眼那小洗,這可是汝窯樣式小洗,先不說液蠶膜技術(shù)早已失傳,就說能用液蠶膜的瓷器,都不是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