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氣氛和諧,淡黃色的燭火不停跳動著,兩個人難得心平氣和的說了會話。
隋孜謙盯著手里的手繃,問道:“你、很喜歡女紅?”
徐念念一怔,慚愧道:“不是的,我在姐妹里面算是女紅很差的那種人。只是在莊子上無聊,打發(fā)時間罷了?!?br/>
隋孜謙莞爾一笑,說:“我隨身比較喜歡的一把劍套上的平安符掉了,你幫我重新繡一個可好?”
徐念念愣了片刻,自我寬慰道,只是給一把劍做女紅而已,就沒必要較勁了吧。
她痛快的應(yīng)了下來,問道:“你喜歡什么樣子的?”
“寶藍色、配金線,大一點,帶細穗,若是方便就繡個字,便是‘明’吧?!彼淖质羌久?,徐念念瞬間了然。就是覺得怪怪的,怎么看都覺得不太像是搭配劍套呢。
隋孜謙見她應(yīng)下,沒來由的心情好了幾分。深夜了,他其實應(yīng)該回到自己的院子,可是,難不成徐念念真打算和他繼續(xù)分房睡嗎?
他故意磨蹭了一會,徐念念忍不住提醒他,道:“侯爺,時辰不早了,明個你還要進宮呢吧?!?br/>
侯爺心塞了,點了下頭,說:“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毙炷钅钔纯斓姆愿?,岫紅,去送下侯爺。
……
岫紅慢搓搓的離開。她回來的時候徐念念已經(jīng)穿著褻衣躺下來,看著她,道:“天氣真冷,今年怕是要提早用上炭火了。你住外屋,需要不需要加床被子?”
岫紅搖頭,說:“奴婢火力壯,覺得還好。姑娘,我瞅著姑爺性子好太多了?!?br/>
……徐念念瞪了她一眼,不愿意繼續(xù)這個話題。
“其實最初侯爺應(yīng)該是生姑娘的氣,可是現(xiàn)在既然想要要過了,侯爺所做也還算可以。姑娘跟誰過不是過呢,一定要和離嗎?”
徐念念嘆氣道:“不提了。有些事情揪著的就是一口氣!”
岫紅見徐念念一臉的不耐,便沒有再勸說。
次日,宮里的女官來的很早,徐念念上午給她安排了個屋子讓她休息,定下每日中午授課。然后她去前堂給管事們開小會,要求一套府里全部人員的名冊,以及每個人的用度。若是親戚關(guān)系,也務(wù)必在名冊里補充標明。襄陽侯府這種人家,是不可能采買丫鬟的,基本上全部是死契或者家生子。
不經(jīng)意間,一個晌午就這么過去。隋孜謙一早被圣人叫進宮里,所以徐念念整個人覺得很輕松,沒有什么壓迫感。
內(nèi)城,國子監(jiān)。
好久沒來上課的徐雨戒果然被老師罰站了。他灰溜溜的站在門外,覺得日頭怎么這么大呢?一個影子飄了過來,嚇人一跳。
“寧三,你干嘛!”徐雨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寧三撇了撇唇角,說:“我休假時候的功課沒做好,背不出書,也被老師罰出來了?!?br/>
他頓了下,說:“你傻啊,干嘛不找個有房檐的地方站著?”
徐雨戒覺得他說話有道理,道:“那我們換到窗戶底下吧。”
“好!”兩個人偷偷蹭著到了有個房檐遮太陽的窗戶底下。偶爾有誰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還納悶這兩個家伙怎么會湊到一起呢。
寧三想起什么,說:“你們何時回來的?”
徐雨戒神色黯然,道:“我嫂子生產(chǎn)那晚……”
寧三頓時覺得自己很惡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歹孩子沒事兒?!睂幦龑捨克T诖蠖鄶?shù)男性視角看,子嗣似乎永遠比女人重要。
“哎,我哥哥可傷心了。”徐雨戒嘆氣道。
“可以理解吧?!睂幦嶂^,想了片刻,說:“若是我未來妻子因為生孩子沒了,我覺得我也會很難過的?!?br/>
徐雨戒附和道:“我想我也會很難過的!”
兩個連女孩子手都摸過的男孩子一本正經(jīng)似的感慨著……
“一會我請你吃飯吧?!睂幦鲃拥溃骸皩α耍莻€徐莫言呢?你不是說他也要來上學的!他難道進京不是為了上學?”
徐雨戒被他問蒙了,道:“什么言?”
“徐莫言啊?!睂幦桓笨瓷底拥臉幼?,說:“這么快你就不要他啦?”
……徐雨戒臉上一紅,道:“他、他是來投奔我爹的,拜在我爹門下,和我爹上學?!比憬阋恢倍际呛偷鶎W習的,他這么說也不算撒謊吧。
寧三見他臉紅,自個也有些心虛,說:“徐莫言……長得可真好看啊?!?br/>
徐雨戒愣了片刻,啊的一聲,搖頭誠懇的說:“不,他沒你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