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法警官,忙什么呢?”
“我還能忙什么,無非是給某位畫家先生,處理他案子的后續(xù)?!?br/> 大概是在伸懶腰吧,電話那端的蒂法發(fā)出舒服的呻吟聲,然后好奇問道:“對了,馬洛那邊是你出手了嗎?他怎么在處理老布羅迪的關鍵檔口請了長假?”
“嘿嘿,也不算出手吧?!绷_蒙咧嘴一笑:“我就是把他手機里的錄像,全部發(fā)給了他的妻子而已?!?br/> “如果他是一位問心無愧的正人君子,那么他就不會遇到任何問題,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他距離正人君子還有著不小的距離?!?br/> 聽著羅蒙的壞笑,蒂法無奈搖搖頭,轉移話題道:“算了,不聊那個混蛋了,還是說說你吧,曼寧藏在布羅迪家族的東西你拿到了嗎?”
“到手了,不過這東西比我想象中的更糟糕?!?br/> 羅蒙的聲音轉向沉重:“我拿到的東西是一份實驗數據,一份屬于奧斯威爾集團,沾滿整整197條人命的實驗數據?!?br/> “197條人命?”
面對這駭人聽聞死亡數據,蒂法憤怒道:“這算是什么狗屁藥物實驗?這根本就是謀殺!赤裸裸的謀殺!”
不同于一般警務人員的‘fuck’不離口,家教良好的蒂法,只有在極其憤怒的情況下,才會不受控制的罵出臟話來。
“羅蒙,你打算怎么處理奧斯威爾集團?我知道你不會放過它的?!?br/> 不得不說,經歷確實能徹底的改變一個人。
當初在舊金山的時候,初識羅蒙的蒂法,還會擔心碎石幫這種地方小幫派,但是在今天,她已經可以淡定詢問,要如何處理一個龐大的醫(yī)藥復合體了。
“我確實不會放過奧斯威爾集團?!绷_蒙點點頭:“不過在處理這個龐然大物之前,我要先處理一下它的黨羽?!?br/> “奧斯威爾集團的黨羽?”
“對,一家名為戈羅博的印度制藥公司,這場沾滿人命的藥物實驗,就是戈羅博幫助奧斯威爾組織的?!?br/> “這么說來,你要先去印度解決這個戈羅博制藥?”
聽著羅蒙又要出國,蒂法的聲音有點小失落,不過很快她就調整過來,開口祝福道:“我知道你不需要上帝的祝福,所以我僅代表我自己,以蒂法·詹福爾特的名義,祝福你的印度之行一切順利?!?br/> 完成了簡單的道別,蒂法剛掛斷和羅蒙的電話,就接到了fbi同事兼好友朱迪的電話。
“蒂法,你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什么事?我放在抽屜里的曲奇餅干被你偷吃了?”
如果是其他fbi同事告訴蒂法她出事了,蒂法還真要緊張一下,但朱迪這邊的大事,最多就是她偷吃了自己的零食。
“不是這件事?!?br/> 默默承認了自己偷吃餅干,朱迪開口道:“蒂法,這次你真的出大事了,你要被授予‘fbi功績成就獎章’了?!?br/> fbi功績成就獎章,只授予在極端挑戰(zhàn)和重大責任的任務中,保護或直接挽救生命的杰出fbi探員。
蒂法在4444號航班上,拯救了數百名無辜乘客,獲得這項成就,確實實至名歸。
只不過蒂法還沒來得及興奮自己獲得如此殊榮,朱迪的下一句話,就讓蒂法的笑容定格在臉上。
“蒂法,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你要出名了!”
“報紙,網絡,電視,廣播,各個維度上的媒體,因為聯系不到你本人,于是都把電話打到了站點,我剛剛替你數了一下,你至少有三十場采訪和演講要參加?!?br/> 朱迪的聲音里滿是憧憬,一聽就是那種渴望出名的女孩,但蒂法對出名毫無興趣,聽到自己要被采訪,她立刻搖頭拒絕道:
“快快快!朱迪,快替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拒絕掉,我還有那么多案子要辦,哪有閑工夫上電視接受采訪?!?br/> “抱歉,蒂法,這件事我沒法替你拒絕,因為總部高層剛剛也來電話了,讓你借助這次公眾發(fā)言的機會,好好改善一下fbi在普通美國人心中的形象。”
帶著滿滿看樂子的心態(tài),朱迪調侃道:“蒂法,不要妄想你能逃過這次采訪了,你拿起鏡子,好好看看你那張所有美國人夢寐以求的標致容顏,你覺得fbi高層能放過你這個形象代言人?”
就在蒂法哀嚎著,不情不愿接受電視臺采訪的時候,羅蒙這邊也完成了他在印度的潛入工作。
浦那,馬嘎普塔城。
一座位于印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城市。
站在這座城市的一間出租屋內,羅蒙看著鏡子中自己的全新形象,都有點不認識自己這張臉了。
為了能更好的融入印度,羅蒙在不改變自己容貌的前提下,給自己長了從下巴到鬢角的滿滿一臉絡腮胡子。
再加上羅蒙把自己的膚色稍微調黑了一點,現在的他看起來,還真有點像土生土長的印度老哥。
砰砰砰。
就在羅蒙對著鏡子,欣賞自己全新形象的時候,他出租屋的鐵皮木門被人敲響了,外面?zhèn)鱽砹朔繓|粗狂的印地語:“阿克尚先生,你在家嗎?”
“我在,稍等一下。”羅蒙回以同樣標準的印地語,然后將自己漆黑的眼珠,調成病態(tài)的灰白之后,摩挲著走向屋門方向。
看來這場電影對羅蒙最大的考驗,就是怎么演好一個盲人。
打開門,羅蒙沒有往房東臉上看,而是直勾勾看著前方,開口道:“房東先生,有什么事嗎?”
“嘶~~~”
看著羅蒙沒有虹膜,完全一片灰白色的眼珠,房東倒吸一口冷氣,帶著最后的希望朝身邊腆胸迭肚的中年男人問道:“先生,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阿克尚先生,你看他能住這里的廉租房嗎?”
“你這混蛋是在逗我吧?這瞎子的眼睛都快成一坨漿糊了,你跟我說他是裝瞎?你給我裝一個看看!”
白一眼把政府廉租房租給正常人從中賺取差價的房東,這位官員模樣的中年男人轉身就走,同時還開口威脅到:
“混蛋,我警告你啊,別打這瞎子的注意,咱們市新上任的建筑部長,正愁沒理由把這些廉租房收他手里呢,你千萬別被他派出的暗哨抓住把柄,知道嗎?”
罵罵咧咧著,中年官員越走越遠,只留下心思敗露的房東,對著羅蒙一臉煩悶。
她媽的,就因為這個該死的瞎子,每個月要少上千盧布的收入。
房東沒有出聲,只是默默蠕動嘴唇對羅蒙進行辱罵,以為這樣羅蒙就發(fā)現不了他,殊不知他的混蛋表現,早就被羅蒙看在眼中,并登記在黑名單上。
【現在看著,并辱罵我的人,將會感染急性腸胃炎?!?br/> 隨著羅蒙的審判下達,剛剛還一臉煩躁,對羅蒙不斷辱罵的房東突然面色一緊,然后捂著肚子就開始往樓下沖,不過看他邁下最后一節(jié)臺階時,那崩潰的表情,應該是沒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一點小小的懲戒。
羅蒙搖著頭,返回自己的出租屋中,他要開始正式的電影拍攝了。
陽光穿過樹梢,斑駁的撒在庭院內。
一只在樹下老石頭上假寐的三花貓,被耳畔響起的琴聲驚醒,它抬起頭,轉動著靈巧的眸子,確定琴聲來自二樓的房間后,它邁動步伐,沿著樓梯飛奔向上,在來到二樓走廊后,對著敞開的窗戶縱身一躍,便正好跳在羅蒙的琴頭。
鏡頭從貓的視角推進,正好落在羅蒙彈琴的雙手上。
一曲c大調鋼琴奏鳴曲k545,在羅蒙靈巧的指尖下完美演奏著,這時,再把鏡頭對準羅蒙沉醉其中的臉,直到一曲完畢,羅蒙睜開眼睛,他盲人鋼琴家的身份,清晰展示給電影前的觀眾。
這,就是鏡頭的語言。
只是在現實世界里,人們比起理解鏡頭語言,容易理解肢體語言。
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在一位鋼琴演奏者的臉龐上,一位身材壯碩,一看就是保鏢模樣的人,對著倒地的鋼琴演奏者狠啐一口,接著獰笑道:
“狗崽子,裝瞎有意思嗎?啊?以為你帶個墨鏡,老子就看不出來你是個假瞎子了?”
說著,保鏢又往前走兩步,掄起自己a4紙大小的巴掌,在假瞎子臉上左右開弓起來,一直到給這假瞎子的牙打掉好幾顆,才滿意收回手點頭道:“滾吧!別再讓我看到你裝瞎子,不然我真給你把眼睛摳出來!”
壯漢保鏢的鑒盲行為,已經算是這家弗朗科餐廳的日?;顒恿恕?br/> 自從壯漢保鏢的老板,那位喜歡開派對的塔布·戈羅博先生,開出高價邀請盲人演奏家去做私人演出之后,就有無數心思活絡之輩,想著能不能自己裝個瞎子,在騙到高昂演出費的同時,也順便去派對上開開眼。
結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塔布·戈羅博是有點變態(tài),喜歡瞎目前犯,但人家只是變態(tài),又不是傻,怎么可能不去檢查自己招募的瞎子表演家。
結果這不就一查一個準,天天都能上演全武行,把浦那市會演奏的騙子都快打滅絕了。
哎~
果然不是真瞎子就沒機會嗎。
就在壯漢保鏢返回座位上喝酒消氣的時候,站在餐廳角落,臉孔黝黑如達羅毗荼人,容顏普通到有點難看的女服務生,卻盯著壯漢保鏢陷入沉思。
她不是印度人。
而是來自意大利的怪盜小姐——琦琦·柯里昂。
她來到浦那,潛伏進這家弗朗科餐廳,就是為了結識一位盲人演奏家,然后通過這個盲人演奏家,接觸到戈羅博家族。
她看上了戈羅博家族還是土邦王族時期鑄造的一頂王冠,上面有著一顆僅次于英國王冠的巨大淺黃色鉆石。
在殖民時期,戈羅博家族不敢把這頂王冠拿出來顯擺,但是到了今天,當初英殖民者已經需要印度人當首相了,戈羅博家族也終于可以翻身二狗把歌唱,把自己剝削本地百姓鑄造的輝煌王冠戴到頭頂上了。
你敢顯擺寶物,就別怪其他人盯上寶物。
琦琦小姐發(fā)誓會把這頂王冠偷走,就是偷盜的過程略顯坎坷。
再等一個月。
如果這一個月時間,我還是找不到合適的瞎子演奏家,我就只能想辦法硬闖戈羅博家族了。
就在琦琦小姐下定決心的時候,餐廳經理走過來呵斥道:“琦琦,你干嘛呢?我叫你那么半天,你沒聽到嗎?”
“經理,你有什么事嗎?”
印度有記錄的民族就有一百多個,官方語言更是有一千六百多種,如此多的語言配合如此多的民族,琦琦也就懶得給自己思考化名,直接用了本名。
“有什么事?”
看著琦琦迷茫的表情,經理差點把自己噎著:“琦琦女士,你覺得我花錢雇你來餐廳,是來看你站崗迎賓的嗎?”
“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顧客看了不反胃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