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基,你還不休息嗎?”
不像石東出那匹老種馬整夜流連于女色,也不同于李宰仲相對禁欲的作風,馬守基在個人感情生活這方面,反而是圣一教三巨頭里最正常的。
找了一個在塔爾薩讀研的韓國女學生作為正式女友,馬守基也是三巨頭里,唯一有人關心他半夜睡不睡覺的。
踩著翻毛地毯,馬守基緩步走到女友身邊,在女友額頭輕輕一吻,開口笑道:
“李宰仲那家伙遇到大麻煩了,跟了他十幾年的心腹小弟被他無情掃地出門,現在馬上就要投入我的麾下,成為我的得力干將了?!?br/> 馬守基不是常和女友談論教會的事情,但他女友也多多少少知道,自己的男友和教會三把手李宰仲之間競爭激烈:
“這是好事啊守基。”女友恭賀到:“我要提前恭喜你,你離會長的位子又近了一步。”
“就這么干巴巴的恭喜?”
馬守基委身坐到床頭,開始把手伸進女友的睡衣中:“連金相哲那小子都知道要給我一份見面禮,你難道就不準備付出些什么?”
“呀!討厭~~~”
細膩而曖昧的聲音,伴隨著兩條白皙的臂膀纏上馬守基的脖頸,就在這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老哥,準備和自己女友happy一下的時候。
掃興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
“哼,今天晚上的事情這么多嗎?怎么又有人給我打電話?”
扒拉開女友溫涼的胳膊,馬守基一邊站起身,一邊按下接聽鍵。
然后都沒給他問一句‘是誰’的時間,電話那頭小弟如同觸電一般不斷哆嗦的聲音,就透過手機信號,爬入馬守基的耳道,敲響他的鼓膜。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哥,不不不不不好了!會長,會長他出車禍了!”
小弟的匯報,就像是晴空霹靂,聽到會長出車禍了,馬守基完全無法控制情緒,直接咆哮起來:“你他媽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誰他媽出車禍了?”
“會長,是會長他老人家出車禍了!”小弟慌張催促道:“大哥,您快過來吧,會長正在圣瑪利亞醫(yī)院搶救呢?!?br/> “西八!會長這老東西怎么就……啊!西八!”
咬著牙,跺著腳,不斷開口謾罵著,馬守基跌跌撞撞的跑向臥室門,也就在他離開臥室門的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金相哲在電話里跟他說的禮物一事。
“不會吧,會長那老東西的車禍,不會真是那混蛋搞出來的吧?”
由于時間過于巧合,馬守基越想越害怕,他一邊手忙腳亂穿衣服往醫(yī)院趕,一邊給金相哲的手機打去電話。
只可惜,他的這通電話注定沒有結果,在一聲短促的盲音過后,他只聽到了一句冰冷的電子音作為回復——【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br/> “啊~~~西八!這個該死的狗崽種!”
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馬守基死死捏著手里的iphone電話,發(fā)出一句不甘的謾罵后,開門沖向圣瑪利亞醫(yī)院。
畢竟對現在的他而言,金相哲動沒動手并不是最重要的,石東出這位教會頭目的生死,才是他面臨的最關鍵問題。
同樣半夜往醫(yī)院趕的,還有接電話前一秒醉醺醺不省人事,但是接到車禍匯報后就瞬間清醒過來的李宰仲。
面色陰沉的坐在邁巴赫轎車后座,李宰仲聲音沙啞的咒罵道:“最近這幾天到底是怎么了?又是轟雷幫戰(zhàn)爭,又是金相哲叛變,現在連老頭子都出車禍了,我他媽是惹到上帝了嗎?怎么這么點背??!”
“啊?仁勇,你他媽也幫我分析一下,我最近這段時間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就兩天不到的時間里,遇到這么多麻煩事,我這日子到底還能不能過了?”
老李,客觀點講,你確實沒幾天日子可過了。
因為按照我的劇本規(guī)劃,圣一教會的全面內戰(zhàn)馬上就要開始了。
坐在駕駛位上,被李宰仲一個電話呼叫來的羅蒙,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在口頭上做著虛假安慰:
“宰仲哥,人總有走背運的時候,只要把這段時間撐過去,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br/> “希望能好起來吧?!?br/> 李宰仲嘬著口中的艾希香煙,吞吐著煙霧祈禱到:“如果美國這片土地的頭頂上真有上帝的話,可千萬要保佑老頭子那邊能平安無事啊,只要您能保佑老頭子活下來,我絕對給您再蓋一間教堂!”
不好意思,你呼叫的上帝不喜歡蓋教堂。
更何況,你他媽一個邪教頭子,你關鍵時刻求哪門子上帝啊,不覺得串臺嗎?
聽著李宰仲竟然開始懇求上帝保佑石東出,羅蒙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在前擋風玻璃上。
他死死咬住下嘴唇,強忍著吐槽的欲望,腳下猛踩油門,把李宰仲盡快拉到圣瑪利亞醫(yī)院。
“宰仲哥!”
“宰仲哥!”
“宰仲哥……”
從離開汽車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搶救室大門前,李宰仲一路走,一路有提前到醫(yī)院圣一教的小弟朝他鞠躬行禮。
這是韓國黑道的傳統,講究的就是一個尊卑有序,即便到了美利堅的土地上,這份傳統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同樣的,這些韓國人從總統層面,就一脈相承下來的內斗天賦,也不會隨著位置的更變,而有任何變化。
李宰仲一臉沉悶的走到搶救室大門前,盯著門頭亮起的搶救燈凝視幾秒后,才長出一口氣,轉而看向搶救室前的家屬等候區(qū)。
那是一排排整齊的金屬長椅,從第二排開始到最后面,都在滿滿當當坐著圣一教的大小理事。
而在頭排的位置上,則是只有馬守基一人,滿臉陰戾的盯著李宰仲。
來醫(yī)院的路上,馬守基一直在奇怪,金相哲口中的大禮,究竟是不是今天晚上的車禍。
他想知道真相,想知道那混蛋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是很可惜,跟隨李宰仲一同出現的,并不是他期待的金相哲,而是羅蒙這個新臉孔。
馬守基在找金相哲,李宰仲一樣再找。
他環(huán)視一圈,并未發(fā)現金相哲的身影,于是緩步走到馬守基面前,開口問道:“馬理事,那只對著你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狗呢?你沒帶來?”
“李理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東西?!瘪R守基當然不會承認,他和金相哲有過聯系。
“不知道?”
李宰仲勾出譏諷的笑容,然后沉屁股往頭排座椅上一座,仰著頭嘆道:“馬理事說不知道,那就當你不知道吧?!?br/> “哼,莫名其妙?!?br/> 就在馬李兩人互相試探之際,醫(yī)院大門處快步走進來四位男性,其中穿西裝的,是圣一教會的律師,而跟在律師后面三位穿警服的,則是塔爾薩的交警。
他們是來匯報事故情況的。
你沒看錯,就是交警主動來醫(yī)院匯報事故情況。
當然,這肯定不是什么,塔爾薩交警多么有服務意識,而是圣一教會作為塔爾薩交警的大金主,現在金主爸爸出事了,這幫吃人家拿人家的交警,于情于理都得來看看。
抱著一摞文件,來到馬李兩位頭目面前,塔爾薩交警也不廢話,直接掏出一張監(jiān)控照片展示給兩人看:
“馬理事,李理事,這是路口監(jiān)控探頭拍到的肇事者面部信息,我們通過信息比對,得知他是貴教會的內部成員,名叫金相哲,所以您看您二位……”
沒繼續(xù)說要怎么處理金相哲,塔爾薩交警完全把審判此人的權力,交給了馬守基和李宰仲。
只不過現在這兩位大佬的心里,可沒空管金相哲怎么樣,他們只想先把自己推干凈。
也算是有默契吧,馬李二人同時看向對方,發(fā)出完全一樣的質問:
“馬守基/李宰仲,這是你的人,你解釋一下吧!”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語氣,說出同樣的話,兩人開口后,自己都愣了,最后還是馬守基更快一步反應過來,開口譏諷道:
“李宰仲,你是不是睡覺睡糊涂了,整個圣一教會,誰不知道金相哲是你的小弟,現在他犯下這種彌天大罪,你竟然要把責任推給我?你瘋了吧?”
“馬守基,你少她媽在這里裝純潔,金相哲那狗東西到底是誰的人,你比我更清楚,要不我們去電信局查一下通話記錄,看看金相哲最后一通電話,是誰打給他的,是你,還是我!”
李宰仲了解馬守基,知道這狗小子絕對會在今天晚上,在金相哲那邊出問題的時候打電話聯絡感情,這是馬守基玩了十幾年的馭人之術了,李宰仲早就研究透了。
而馬守基呢,聽著自己無疑間留下的把柄,頓時臉色一黯,強行辯解道:“通話記錄能說明什么,它什么都說明不了!”
“呵呵,它能說明什么,或者不能說明什么,就交給會長來處理吧,我相信會長會有一個明智判斷的?!?br/> 李宰仲說著把裁判權力交給石東出。
結果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醫(yī)院搶救室的大門被推開,手術服上沾滿血污的搶救大夫,開口宣布到:“2022年12月7號3時41分59秒,石東出先生離世?!?br/> 騰!
所有坐在長椅上的教會理事同時站起,把茫然,驚恐,又憤怒的目光看向搶救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