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給新市長上供了180萬美元?”
“將軍,比起上供這個說法,我更愿意稱其為短線投資。”
“投資?”
拿起雪茄鉗,將一支全新的雪茄剪開,奎利亞爾一邊把雪茄交給身邊的小弟點燃,一邊朝曼寧冷哼道:“博士,投資有風(fēng)險,你就不怕這小子直接把錢卷走?”
“將軍放心,他不敢的?!甭鼘幾孕艥M滿。
“不敢?”奎利亞爾撇撇嘴:“博士,這小子連咱們的人都敢綁,他還不敢搶走咱們的錢?”
“將軍,他敢綁人,但是不敢拿錢?!?br/> 曼寧開口解釋道:“在綁人的時候,這個市長一無所有,所以他敢動手,但是等捐款開始,等大筆的資金進入口袋之后?!?br/> “這位小市長就會從一無所有的人,變成擁有一切的人。”
“而人這東西,擁有的越多,畏懼的就會越多,別看這個小市長現(xiàn)在什么都敢做,但是等他真正掌握財富之后,他就懂得生命的珍貴了。”
曼寧做著分析,不過奎利亞爾對分析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結(jié)果。
“博士,我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你很擅長分析人性,但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小市長油鹽不進,一心和我們過不去的話,你又會怎么做?”
“那就只好送他離開這個世界了?!?br/> 曼寧從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他和羅蒙玩這些利益輸送,只是不希望把事搞大惹來cia。
但不想惹事,不等于他怕事,更何況他了解自己的上司奎利亞爾。
知道這個暴脾氣男人的容忍度是很低的,如果羅蒙不能趕快擺正自己的位置,那他曼寧也只能痛下殺手了。
不然磨磨唧唧到最后,萬一把奎利亞爾惹毛了,他曼寧自己反而沒什么好果子吃。
“博士,其實我最想聽的就是這句話?!?br/> 拍拍曼寧的肩膀,奎利亞爾接過點燃的雪茄,叼在口中美美抽上一口后說道:
“對了博士,你有沒有搞清楚,山鷹那家伙到底被弄哪去了?我今天給警局局長打電話,警局說他們根本沒有動身抓人?!?br/> “是阿古德洛家族動的手,他們應(yīng)該有一支規(guī)模不大的私人武裝。”
在飯局上,雖然沒有得到羅蒙的直接肯定,但兩人話里話外聊了半天,曼寧還是大致猜測到了,阿古德洛家族手下有一支私人武裝。
不過這支武裝的規(guī)模,注定不可能太大,因為奎利亞爾集團多年來一直關(guān)注著阿古德洛家族,如果他們想搞大一點的動靜,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只是再小的武裝,它也是武裝。
它象征著反抗,象征著敵對。
所以,聽著艾瑪多年來的小動作,奎利亞爾的表情陰狠起來:
“他媽的,看來我當(dāng)年還是心軟了,竟然沒有把艾瑪那個婊子和她爹一起送進地獄里,還讓她偷偷搞了一支軍隊來反抗我?!?br/> “查!”
奎利亞爾咬牙切齒下令道:“給我狠狠的查!”
“把這群該死的老鼠一個不留的給我全查出來,我要讓那群老鼠明白,一群老鼠膽敢反抗貓的下場?!?br/> 對于奎利亞爾要清剿阿古德洛私軍的命令,曼寧沒有一點異議。
畢竟清剿私軍和刺殺市長造成的影響完全不同。
市長是活在臺面上,活在聚光燈下的人,他有丁點問題都會成為大事件,迎來無數(shù)目光的關(guān)注。
但私軍沒法出現(xiàn)在臺面上,這些活在陰影下的殺手,即便死絕了,也不會引來任何人的關(guān)注,所以殺就殺了。
更何況,如果能把新市長背后的私軍除掉,曼寧也就更有信心,把這個新市長玩弄在鼓掌間了。
另一邊。
阿古德洛林場。
羅蒙看著手機視頻里,跪在林場空地中央的十來位毒販,朝舉著手機的尤菲問道:“尤菲,對于這幾個毒販,你有什么想法?”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br/> 尤菲咬著牙說出心中的想法,但是很快又泄氣下來:“堂叔,雖然我很想把他們一個個都槍斃了,但是我的理智卻告訴我,程序正義很重要,他們需要接受司法審判?!?br/> “尤菲,程序正義的前提是,程序本身正確無誤的,但是你覺得現(xiàn)在哥倫比亞法律對毒販的程序是正常的嗎?”
羅蒙反問:“一個國家已經(jīng)爛到了,市長能被毒販當(dāng)街槍殺,但法律卻‘先進’到廢除死刑,你覺得這樣的程序正義,有必要執(zhí)行嗎?”
“更何況,亂世用重典,不說哥倫比亞了,就說索默拉市,它現(xiàn)在需要的是什么程序正義嗎?不,它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斗志,是敢于反抗毒販的斗志!”
“而斗志,往往都是由鮮血鑄造的?!?br/> 羅蒙當(dāng)然是支持法律的。
不過他支持法律的前提,是法律有用才可以,而索默拉市的法律,明顯是沒用的。
既然沒用,那就沒有必要遵守了。
不然那不變成了,好人活該被槍指著,而壞人可以逍遙法外了。
“堂叔,那我殺了他們?”
聽著堂叔灌輸給自己的信念,尤菲的眼神堅韌起來,她不斷在心中告誡著自己:去做!勇敢去做!堂叔會支持你的!
“殺,但不是現(xiàn)在殺。”
羅蒙隔著手機,告訴游擊隊一個好消息:“我已經(jīng)和奎利亞爾集團達成協(xié)議,不出意外的話,幾天之內(nèi)我會搞到一筆幾百萬美元的捐款,之后我會把這筆錢換成軍火,用來更換游擊隊的裝備,以及把多余的裝備發(fā)給有反抗意愿的索默拉民眾?!?br/> “堂叔,您要給民眾發(fā)槍?”聽著羅蒙要給民眾發(fā)槍,尤菲明顯楞了一下。
“怎么了尤菲?你害怕民眾拿槍?”羅蒙笑著反問。
“我不是害怕他們拿槍,我是害怕他們出危險。”尤菲道:“畢竟普通民眾即便拿了槍,也不可能打的過毒販啊?!?br/> “尤菲,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才和我講過:十萬索默拉居民,即便是一人踩毒販一腳,也夠把奎利亞爾集團踏平了?!?br/> “他們不拿武器都這么強大,現(xiàn)在拿上武器不是應(yīng)該更加強大嗎?”
聽著堂叔的說法,尤菲連忙解釋:“堂叔,可我那只是一個比方,我又沒真期待索默拉居民和毒販拼命?!?br/> “尤菲,你是耶穌嗎?”羅蒙打斷道。
“嗯?堂叔,您說什么?什么耶穌?”
“尤菲,如果你不是耶穌,不是救世主,你憑什么認(rèn)為你帶領(lǐng)這幾十人的游擊隊,就能戰(zhàn)勝人數(shù)遠勝于你們的奎利亞爾集團?”
因為我們有堂叔您??!
尤菲下意識想喊出這句話,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卡住了。
這時尤菲才認(rèn)識到,她對羅蒙的依賴有多么嚴(yán)重,在她的心中,已經(jīng)潛意識把堂叔當(dāng)成萬能的許愿機了。
“尤菲,你永遠記住,這個世界上能拯救索默拉的救世主,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索默拉的十萬居民。”
“他們的存在構(gòu)成了索默拉市,能拯救索默拉市的,也只有他們,也必須是他們?!?br/> 羅蒙說完,也不管自己的便宜侄女能理解多少,只是最后留下一句‘山鷹這幫毒販留著開戰(zhàn)再殺’,便主動掛斷了電話。
畢竟羅蒙也沒有真的搞過革命,很多具體問題他也回答不了,只能簡單給尤菲一些的啟示,至于這個姑娘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自己的悟性吧。
搞定了自己的便宜侄女,羅蒙就又閑了下來。
市長的工作,他完全搞不懂,他只能盡快把奎利亞爾集團搞定,然后犧牲在禁毒戰(zhàn)爭里,讓索默拉市民再選一個合適的市長上來。
有的市長已經(jīng)決定好了犧牲。
而有的秘書卻還想著撈錢。
自從發(fā)揮聰明才智,把市長和毒販之間的矛盾緩和,讓雙方達成發(fā)財共識之后,法考特就一直處在亢奮狀態(tài)。
這連著三天時間了,他每天都只睡不到五個小時,剩下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構(gòu)思募捐演講上。
他必須要設(shè)計出一場扣人心弦的募捐演講,讓這次撈錢計劃圓滿成功,畢竟他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也是時候大撈最后一筆,然后進入養(yǎng)老享清福的狀態(tài)了。
頭發(fā)不停地掉著,咖啡不停的喝著,最后等法考特拿著自己盡善盡美的演講稿,找到辦公室小酣的羅蒙時,羅蒙都快認(rèn)不出這位首席秘書了。
“法考特秘書,您這是生病了?”
主動上手?jǐn)v扶,羅蒙把搖搖欲墜的法考特,扶到了會議室的沙發(fā)上。
“市長先生,我沒有生病,我只是幸不辱命?!?br/> 身體疲憊,但是精神亢奮,法考特像是獻寶一般,把手中精心構(gòu)思的演講稿遞給羅蒙。
“這是募捐大會上的演講稿?”
看著演講稿上,連自己演講時該有的語氣,神態(tài),甚至是手勢都完美標(biāo)注出來,羅蒙不得不佩服一下法考特的專業(yè)。
就是他這份專業(yè)態(tài)度,如果能放在治國理政上就更好了。
“對,這就是我給您準(zhǔn)備的募捐演講稿?!狈继攸c點頭:“市長大人,您看您還有什么需要斧正的地方嗎?”
“有一點?!?br/> 羅蒙豎起右手食指,開個玩笑:“這份稿子只有一點需要指正,就是曼寧博士的錢什么時候到賬?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當(dāng)眾讀出這份稿件了!”
一切就像是上帝安排好了那么巧合。
就在羅蒙落下話音的瞬間,法考特的手機就響了。
是曼寧打來的電話,說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問募捐大會什么時候開始。
“就定在明天中午十一點?!绷_蒙開口,定下時間。
“市長,那我們直播募捐大會嗎?”
“不,錄播?!?br/> 羅蒙搖搖頭“這次募捐演講,是我第一次進行大規(guī)模演講,為了防止口誤,我覺得還是讓市民看錄播比較好,畢竟這次募捐演講不容有差錯?!?br/> 現(xiàn)場的演講,是讓狗大戶掏錢,視頻里的演講,是讓索默拉市民捐錢。
羅蒙不打算讓普通民眾掏錢,所以他會在現(xiàn)場捐款結(jié)束后,直接黑了捐款賬戶,之后再以追查黑客唯由,徹底關(guān)了捐款渠道。
“還是市長大人考慮的周全,就按照您說得辦?!?br/>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羅蒙算計的死死的,法考特對捐款入兜的幻想,一直持續(xù)到了捐款大會開始。
市長宅邸一樓的會客廳里,每一位狗大戶的臉上都掛著苦澀。
他們是怎么都沒想到,這位新上任的市長比前任市長還黑,至少前任市長上任撈錢,是一個月之后,結(jié)果這位新市長上任還沒有一周,就已經(jīng)開口要錢了。
并且這開口要錢的理由還沒法拒絕。
就問你,為禁毒捐款你掏不掏錢?
如果你不給,你就是毒販的同伙。
都可以想象出新市長栽贓陷害的嘴臉,一位狗大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