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皇后區(qū)。
一間隱蔽的地下倉庫內(nèi),羅蒙正在對著鏡頭表演著獨角戲。
“不行!”
“果然不行!”
“哪怕是解像度最高的打印機,復(fù)制出來的美鈔也會有摩爾紋,這樣的殘次品連肉眼都騙不過去,更別說作為電板的原型了?!?br/> 對著身邊一臺白色打印機猛踹幾腳,羅蒙把手中復(fù)印出來的美鈔樣版撕個粉碎,然后背靠著半人來高的大型打印機,一點點滑坐在地上。
他把手摸向兩側(cè)的口袋,似乎是想摸出一包香煙來緩解心中的煩悶。
只是隨著一盒萬寶路香煙被掏出,一份繪畫培訓(xùn)的廣告單也從口袋里被帶了出來。
繪畫?
羅蒙就像是感悟到了神啟,他停下伸向煙盒的手,轉(zhuǎn)而是抓起跌落在地的廣告單,看著上面——【用雙手繪制你夢想】的廣告詞,羅蒙笑了:
“光學(xué)打印機印出來的錢有摩爾紋,但是手繪出來的錢沒有??!”
“只要我能完美畫出一張美鈔,一樣能把它刻成電板?!?br/> 一個完全沒接觸過美術(shù)的人,想著從零開始學(xué)畫畫,然后完美繪制出一張美鈔。
這樣的人設(shè)聽著有點過于主角光環(huán)嚴重,但原版《貓鼠游戲》的男主就是個超級天才,羅蒙這樣演繹角色,反而算還原原著。
順著廣告單上的地址,羅蒙找到這家繪畫培訓(xùn)中心。
也不用真的報名學(xué)畫畫,只需要裝模作樣的試聽一節(jié)課,把上課學(xué)習(xí)的鏡頭拍攝下來就可以,反正這段男主畫技成長的故事,在電影中不過是一段迅速閃過的短鏡頭組合。
搞定了上課的鏡頭,接下來就是搞定個人練習(xí)的鏡頭,一連串的響指過后,羅蒙的公寓里,瞬間出現(xiàn)大量的素描練習(xí)畫稿。
從最簡單的幾何體,到對名家大師的畫作臨摹,羅蒙不過花了十幾分鐘時間,就把電影男主畫技成長的部分完美展現(xiàn)出來。
“嗯………”
“光是室內(nèi)的畫作練習(xí),在鏡頭表現(xiàn)力上還是單調(diào)了一些,再加一組戶外的練習(xí)鏡頭吧。”
羅蒙捏著下巴,開口決定道:“反正百元美鈔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富蘭克林的那張臉,我為了能更好的臨摹那張臉,去做一下專門的人像也是理所應(yīng)當?!?br/> 想到就去做。
羅蒙收拾一下畫筆、畫板、畫紙、顏料之類的雜物,就背著一整套繪畫器具,前往了紐約中央公園。
挑了個靠近公園湖邊的地方,羅蒙開始了他的人像練習(xí)。
然而就在羅蒙做練習(xí)的同時,從哥倫比亞無功而返的cia情報官盧卡斯,也是帶著序列五一起,來中央公園找自己的上司匯報任務(wù)情況。
就在羅蒙準備新電影的這幾天,盧卡斯在序列五的幫助下,還真找到了曼寧在索默拉郊外的私人別墅。
只是看著別墅墻壁上,原本用來存放嵌入式保險柜的大窟窿,盧卡斯知道自己來晚了,曼寧從醫(yī)藥公司帶走的資料,已經(jīng)被索默拉市的神秘市長帶走了。
至于更進一步去找那個神秘市長。
盧卡斯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甚至都準備對艾瑪和尤菲下手了,序列五卻告訴他,再在哥倫比亞墨跡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們要追捕的嫌犯是一個美國人,那個人在拿到公司的資料后,必定會第一時間返回美國。
“長官,這就是我的任務(wù)匯報,至于其他更詳細的情況,就由您和博士溝通吧?!?br/> 把整個行動的詳細過程,外加從序列五那邊聽到的,有關(guān)羅蒙的全部資料都匯報給自己的長官之后。
盧卡斯兩肩一聳,低頭拿起船槳,開始全心全意劃起船來。
因為他很清楚,從此刻開始,是他的長官作為cia代表,和序列五作為醫(yī)藥公司代表進行交流時間,至于他這個中層小頭目,已經(jīng)沒資格說話了。
隨著船槳不斷攪入水面,盧卡斯幾人坐下的小船開始平穩(wěn)滑行。
聽著耳畔不斷傳來的水花聲,盧卡斯的長官默多克經(jīng)過良久的沉默之后,捏著下頜的胡須對序列五笑道:
“博士,在醫(yī)藥領(lǐng)域,您是毋庸置疑的大師,但是在和犯人打交道上,您可能還是欠缺一些經(jīng)驗?!?br/> “就像您口中提到的這個神秘犯人,您說他可以輕松越獄,我認可,因為我見過不少越獄犯?!?br/> “您說他可以剿滅一個黑幫,我認可,因為我見過不少厲害的殺手?!?br/> “您說他可以臥底警察,我依然認可,因為我們的警察隊伍里,確實有不少該死的臥底?!?br/> “可是到了再后面,您又說他,從臥底警察變成臥底fbi,然后又遵循fbi的命令,去臥底了圣一教會,最終把圣一教會從內(nèi)部覆滅之后,以假死脫身去了哥倫比亞競選市長?!?br/> “結(jié)果他還競選成功,并且作為城市領(lǐng)袖,帶著索默拉市民戰(zhàn)勝了本地毒販?!?br/> 默多克復(fù)述一下羅蒙的所作所為,臉上掛著勉強笑容說道:“博士,恕我直言,好萊塢電影都不會這么拍故事?!?br/> 此時的默多克,是真的想把序列五從船上扔下去,讓她好好在冰冷的湖水里清醒一下腦子,別說再說這種小學(xué)生級別的胡話來惹人發(fā)笑。
還他媽的超級罪犯。
能做到這么一連串事情的人,應(yīng)該被叫做上帝轉(zhuǎn)世!
果然,對于醫(yī)藥公司這群藥販子,我就不應(yīng)該指望他們太多,縱然這些序列博士再聰明,他們也不可能樣樣精通。
看來抓人這種事,還得是我們cia自己來啊。
完全把序列五對羅蒙的調(diào)查當成囈語,默多克開口道:“博士,關(guān)于那個失蹤市長的后續(xù)調(diào)查,我們cia這邊會持續(xù)跟進,一定給貴公司一個完美的調(diào)查結(jié)果?!?br/> 只說了我們持續(xù)跟進,沒說繼續(xù)合作下去。
明確表達出自己態(tài)度的默多克,朝身后的盧卡斯使個眼色,讓他把船劃向岸邊,他已經(jīng)懶得和這位缺少常識的序列博士聊天了。
至于序列五這邊,她完全預(yù)料到了默多克的反應(yīng),所以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在心里感慨一句:
無聊,太無聊了。
果然除了狐貍先生之外,剩下的人都是這么無聊。
話不投機半句多。
在抓捕羅蒙的事情上聊崩之后,序列五一行人便不在說話,而是進入了絕對沉默狀態(tài)。
這份壓抑的沉默,一直持續(xù)到了船只靠岸,雙方禮貌道別時。
“博士,代我向h主管問好?!?br/> “嗯,我會的?!?br/> 就在序列五和盧卡斯兩人告別時,坐在不遠處觀景臺上的羅蒙,意外看到了那熟悉的白色短發(fā)。
“哦呦,又是這位白毛小姐姐?!?br/> “舊金山能遇到,塔爾薩能遇到,現(xiàn)在來了紐約,竟然還能遇到,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了,既然這么有緣,就送你一幅肖像畫吧。”
看著湖邊聊天的序列五,羅蒙突然心血來潮,在筆觸翻飛間,把序列五的絕艷面容呈現(xiàn)在畫布之上。
“嗯,果然是一張極具美國風(fēng)情的臉蛋?!?br/> 看著畫布上,序列五那偏向哥特系的妝容,羅蒙微點點頭,然后將其余畫件收拾完畢,唯獨把序列五的肖像畫留在了觀景臺上。
他就是心血來潮的順便畫了這么一幅畫,并沒有真的想和序列五有什么深入交流。
把畫留在原地,如果序列五和這幅畫有緣分,那就讓她看到這幅畫,如果沒有緣分,看不到也無所謂,羅蒙并不強求。
這邊,羅蒙完成今天的拍攝,收拾收拾東西轉(zhuǎn)身回家。
另一邊,和盧卡斯兩人告別完畢的序列五,則是慢悠悠的走向觀景臺方向。
她是上來放松心情的,畢竟剛剛在船上的旅途并不怎么愉悅,她打算在觀景臺欣賞一下紐約城的日落,掃蕩一下心中的陰霾。
順著大理石制的階梯,序列五一級級登上觀景臺。
“呼~~~”
站在觀景臺上,序列五正準備來一個舒服的深呼吸,就用余光看到了觀景臺角落的肖像畫。
“這是我?!”
看著畫布上,和自己面容別無二致的肖像,序列五有點懵:這誰給我畫的?
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并沒有畫家模樣的人過來,序列五走到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伯身邊,開口問道:
“先生,我能問您一句,在旁邊剛剛畫像的畫師,他去哪里去了嗎?”
“哦~~~”
看著序列五陽光下耀眼的白色短發(fā),坐在觀景臺長椅上的老伯大笑道:“剛剛那個亞裔小伙子畫的人就是你?。 ?br/> “不得不說,年輕人就是眼神好,我和他同樣坐在觀景臺上,怎么就沒看到公園里還有您這樣美麗動人的女士?!?br/> 從美國黃金年代過來的美國大爺還是比較開放的,面對只看臉完全挑不出毛病的序列五,頭發(fā)花白的美國大爺,毫不避諱的稱贊起序列五的容顏。
不過序列五這邊對自己的贊美毫無感覺,她真正在乎的是大爺口中的一個名詞:“先生,您說剛剛畫畫的畫師是個亞裔男性?那我能問一下,他長什么樣子?具體有多大歲數(shù)?我想和他認識一下?!?br/>